件搬进了仓库。
“快给我演示这件宝贝。”典狱长迫不及待地说。
朋友不慌不忙,花了大约一个时辰将这些零件组装起来,接上电源。
“可以了。”朋友满头大汗地说。
典狱长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扔了进去,朋友按了几个按钮,机
器转动了起来,看得典狱长连连赞叹。
典狱长的夫人也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这玩意能洗干净衣服?”典狱长没搭理,只问朋友这机器售价多少。
朋友连忙摆手:“我也是借花献佛投其所好,送给兄长便是。”
“那怎么行?管家快去账房取五百大洋!”朋友正欲推脱,典狱
长又按住他双手,“不要再推辞了,否则下次我就不再见你了。”朋
友只得笑意盈盈地收下。
典狱长妻子听见这话,立马瞪了他一眼,典狱长也不在意。管家
取来一盒大洋,又附在典狱长耳边轻声道:“就这么多了。”典狱长
也装作没听见,把钱交给朋友,朋友再三言谢,说是这钱就当您存放
在我这儿,下次需要什么,我再从国外捎过来。
两人作别后,典狱长回到仓库,钻研起来那机器,摆弄了几个小
时后,如往常那些机器的宿命一样,这台自动洗衣机已经无法运作,
瘫痪在那儿了。典狱长无计可施,回到客厅。
妻子见他上来,故意大声说着尖酸刻薄的话:“五百大洋,转
个身就成了一堆废铁,现代的这些科技,可真是厉害啊!一屋子的发
明,没一样能转起来的,真跟小孩儿买玩具一个样啊!要我说,典狱
长干脆也别做了,去当个工程师也不错嘛……”
妻子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听得典狱长心烦意乱。他气呼呼地走进
卧室,套上制服,气急败坏地走了出去。
“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儿啊,嫌我啰唆啊,嫌我啰唆就去买个
机器人老婆回来,又能端茶拖地,还能生产制造呢!”
“我去巡视一下监狱,晚饭不回来吃了!”典狱长甩门而去。
慌张的军差引起了李跑跑的好奇,他连忙趴在铁栏杆上往外张望。
朱立业也惊醒过来,缓了几秒钟,也和李跑跑一起看着外面。
“看什么看,回去!”一个军差用军棍敲了一下栏杆,两人吓得
往后一缩。另一名牢头模样的军官站在走道一头,举着一个喇叭,
一边走一边喊着:“等会儿典狱长巡视,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谁他妈敢
惹事,老子今晚请他吃枪子儿!”
“三年啊,出去了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不对!还不知道是不是我
自己的儿子……”李跑跑欲哭无泪。
“三年?”朱立业愣住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啊!”
“嘀咕什么呢!”军差朝里面吼了一声,两人不再作声。
不一会儿,典狱长就在几个军差的陪同下,走进了监狱走廊,
牢头毕恭毕敬地陪着说笑。
“这些犯人表现都很好,这都是典狱长治理有方啊!”牢头说。
“很好,很好。”典狱长嘴上这样说着,但是面色并不好看,他
还想着家里的那堆破事。
“时候也不早了……”典狱长走到李跑跑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
看了看手表,发现指针停住了一动不动,用力拍了拍,还是没反应。
“今天真背,连手表都坏了……”典狱长叹气。
“这说明您操劳过度日理万机啊,改明儿大家伙儿凑钱给您换个
新的。”牢头嬉笑道。
“可能是齿轮脱落了。”
“谁,谁在说话?”典狱长问。
朱立业正要说话,被李跑跑按住了。
“您别担心,是个新来的,不懂规矩。”牢头对典狱长说,接着
走到铁栏杆前,朝里面斥责了一句:“老实点!”
“刚才谁在说话?”典狱长已经走到了铁栏杆门口。牢头凑了过
来,被典狱长拦下。
“是我。”朱立业说。
“你懂西洋手表?”
“略知一二。”
牢头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但是典狱长镇定地取下手表,递了过
去,客气地说道:“那你帮我看看。”
“修不好小心你的脑袋!”牢头朝朱立业狠狠地说。
朱立业也懒得看他,走到铁门口,接过手表。李跑跑惊讶地望着
他,又不敢说话。
“需要一把小螺丝刀。”朱立业摇了摇手表,若有所思地说。
“拿螺丝刀。”典狱长对身边的军差说。
军差立刻送来了一把螺丝刀,朱立业接了过来。牢头生怕他行
凶,连忙护住典狱长。
只见朱立业熟练地拆开手表,左右摆弄了几下,放在耳边听了
听,又摆弄了几下,然后盖上盖子,递给典狱长:“修好了,再调整
一下时间就行了。”
典狱长接过手表,发现指针真的走动了,瞬间欣喜若狂,问:
“你还会修什么?”
“那些西洋的新鲜玩意儿,大多都会一些。”朱立业说。
古人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上午李跑跑和朱立业还在牢房
里啃冷馒头,下午就成了典狱长家的座上客。已至半夜,李跑跑在典
狱长家的客房里酣然大睡,朱立业和典狱长却还在仓库里钻研。
别看这朱立业平时呆头呆脑闷声闷气,手上只要碰到两样东西,
便会跟换了节新电池的手电筒似的:一样是画笔,一样就是这机器的
零件了。典狱长仓库里堆放的那些破烂,到了朱立业手上就像鱼儿找
到了水,没几下工夫就生龙活虎了,看得典狱长眼花缭乱连连惊叹。
李跑跑和朱立业的刑期自然也不必说,牢头白日里见典狱长那般
高兴,也就将二人释放,一口一个“误会”,这会儿巴结他们还来不
及呢。李跑跑见此,便声称自己是朱立业的结拜大哥,派头十足。
再说到典狱长这仓库,虽然不过百平米,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
几乎囊括了当时世界上所有先进的机器,只不过典狱长并不懂得其中
的奥妙,全都被他弄成了一堆废品。当然“废品”只是典狱长妻子的看法,
典狱长认为这些东西早晚会重现天日,他找遍了小城里所有的匠人,
但每个人都无计可施;而在朱立业眼里,这些“废品”都是蒙了尘的金子,
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轻而易举地拂去蒙在上面的灰尘。
吹风机、留声机、电饭锅……包括那台最先进的自动洗衣机,
朱立业全都让它们动了起来。朱立业每修好一件,典狱长便迫不及待地
拿去给妻子看。三天三夜过后,朱立业修好了仓库里的大部分机器。
典狱长将朱立业介绍给了官场的朋友,李跑跑和朱立业从此开始
不断进出豪门大院,给那些官大人修理各种东西,还给那些官太太、
官小姐们画画,惟妙惟肖,受极了夸耀。渐渐两人走在街上,老百姓
们也都停步驻足,围观上来。
民众的口口相传总不免会夸大传说,没过多少时日,大家说起李跑
跑和朱立业,就开始用“李神仙”、“朱神仙”来替代他们的名字了。
自从出狱后,李跑跑和朱立业两人就一直住在典狱长家中,前
面说到两人成了达官贵人的座上客,而没多久,寻常百姓也纷至沓
来。他们既然将二人视作神仙,自然所求之事也千奇百怪。先是有人
来看病,接着又有人来求福,后来连家里的猪崽难产也来询问两位“大仙”。
朱立业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被问得烦了干脆躲了起来。李跑跑
不同,他从典狱长家中翻到了一些西洋科学的书籍,便照搬那些书中的
理论,譬如来求子的人,他便告诉人家,行房事前一个月丈夫就不能饮
酒、经期之后半月要多多“耕耘”等等,果然那妇人不久就怀上了。
两人名头越来越大,这事儿显然逃不过县长王金全的耳朵。其实
早在朱立业修好了典狱长家的机器时,他就在关注此二人了,如今他
们又弄出这么大的风浪,还越俎代庖做了他分内的职务,王县长有些
按捺不住了。
这王县长年轻时一直在军队,常年跟着张少帅南征北战,后来又
护送着蒋委员长去了重庆,年纪大了只想回乡照顾母亲,于是就成了
这儿的父母官。半辈子的军旅生涯,让王县长恨极了“神仙”这样的
封建愚昧之事,听说本地出了两个“活大仙”还了得?王县长决定亲
自去会一会这两位“天神”。
一日,李跑跑与朱立业刚出典狱长的大院子,两名随从就跟在王县
长后面堵在他俩面前。李跑跑见这人模样有些背景,猜测也是找他帮忙
的达官贵人,于是劈头就说:“本大仙今天休息,有事请预约。”
“你就是李学良?”王县长似乎并不理会李跑跑的话。
“你竟然不认识我?”李跑跑讥笑道。
“大胆,竟然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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