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自心中迸发,这一声“玉箫”,自她回宫后,便再没有好好的喊过一句,不曾想,今夜,她竟用这般甜腻的嗓音喊了出来。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惨白,都以为自己主子这般大不敬,定会惹得龙颜盛怒,有人微微抬眸,偷偷观察公子玉箫的神色,随即便长长的松了口气,因为此时的公子玉箫,脸上分明挂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比之以往的邪魅,似乎更让人沉醉。
“天瑜,你喝醉了,我抱你回房休息。”公子玉箫可不愿这么多人打扰他的好戏,说罢,他已经将顾天瑜横抱而起,几步跨过内室的门槛,踩着一地窗前投射而来的斑驳树影,带着几分激动往床榻上去了。
而屋外的人,早已经悄然退了出去。
他拥着顾天瑜入怀,躺在许久都未碰过的软榻上,却再没了刚刚的绮思。因为此时,顾天瑜已经躺在他的怀中安稳入睡。他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敢动,生怕弄醒了她。
这一夜,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安宁。怀中的女子,因醉酒而收起了一身的利刺,温顺如一只小猫般蜷缩在他的怀中。待到清风拂面时,她总是下意识的贴紧了他,若不是公子玉箫自制力太高,恐怕真的要将她来个吃干抹净了。
就这样,公子玉箫也终于睡了半个月来的第一个好觉。
第二日,因为无需早朝,公子玉箫得以睡到日晒三杆。他自美梦中渐渐清醒过来时,猛然间发现怀中空空如也,大手在床榻上不断摸索,却寻不到一丝温暖。他自床榻上惊坐而起,一声“天瑜”已经脱口而出。
依然是昨夜的房间,只是此时,顾天瑜再不是那个醉酒的女子。她临窗而坐,依然梳着昨日的发髻,不施粉黛的面容上难掩天姿绝色,玉手捏着一只夜光杯,漫不经心的把玩摇晃着,里面,清冽的梨花白一如昨日那般轻轻旋转。
一片粉色花瓣自窗外坠入,片刻便沾染至她的发梢,拖沓在地的艳丽裙裾,亦微微拂动,翻转着其上繁花。
听得重重纱幔后,公子玉箫那一声急促的叫唤,她不急不缓的抬眸,杏眸微挑,笑意如春色铺天盖地席卷他的眼底,似挑衅似戏谑,两瓣温软薄唇亦挑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声音清浅如细波,浅笑道:“皇上,您醒了?”
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落差,便是在这一颦一笑间。
公子玉箫蹙眉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看着她潋滟光华的眼眸中辨不清情绪的流光,想起梦中她的温柔乖巧,不由有些失落。下床,拨开层层暧昧的纱幔,将一地碎光抛在身后,他站在顾天瑜面前,轻声道:“朕昨夜留宿,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语气中,是少有的谨慎小心,带着几分患得患失,听在顾天瑜的耳中,却似嘲笑般。她抬起下颔,将酒一杯饮尽,浑然不在意道:“臣妾怎么会生气?皇上是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还不是你想翻谁的牌子便翻谁的?昨儿宿在臣妾这,臣妾怕是还要感恩戴德呢。”
说罢,她低眉敛首,继续为自己倒酒。
公子玉箫却拦住她的手,夺了酒壶与酒杯,脸上没有几分不悦,只有无尽的温柔,“莫要再喝了,你总是这般醉着,让人看了如何是好?”
顾天瑜也不去夺,她拍了拍手,喜儿便领着一群丫鬟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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