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么几首,别的不会了。”
霍凛深呼吸,再深呼吸:“我是要你给我念一段清心经!”
清心经?
佛家念诵来静心的经文?
他凭什么认为她会啊!
崇嫣摆烂:“我不会。”
霍凛闭了闭眼,他实在有些始料未及,她跑过那么多寺庙,可竟一首清心经都念不出来,她在皇山寺亦住了好几天,都听沙弥念了些什么,光给她的阿兄生辰祈福去了吗。
思及此,霍凛心头越发有些燥。
他偏头凝望崇嫣的眼眸:“那你失忆这两年都学的什么,夫子有没有教你静心的东西?”
崇嫣抿了抿唇:“夫子教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兄如父,我要听阿兄的话。”
这话听着,更让人生气了。
但这不能怪崇嫣,若她失忆是姜少娴一手促成,对方确实是会这么做的性子。
霍凛找回了些许理智,可喉间干涩得很,他伸腿将崇嫣一绊,女人惊呼一声,不自觉圈紧霍凛脖颈,被横放于床榻上。
他摩挲了下她的面颊:“你把腿并起来,我教你念清心经,下次遇到今夜这种境况,念给我听。”
……
夜已深,霍凛一句句教崇嫣诵着清心经,崇嫣再复述一遍,他听着她从刚开始的颤声吟哦,再到后来的低泣求饶,
他曾想过再见面后崇嫣会如何求饶。
夜风轻拂纱帐,汗意蒸腾间,霍凛迷迷糊糊想,没有一种会是现下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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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破晓,街上人声渐起,唯春藤坊此等烟花巷纵情享乐了一夜,正陷入一片好眠中。
花魁姑娘们还未起身梳妆,楼内,靴履踩着台阶拾级而上的声音分外惹人注意。
为首的那人样貌颀秀,虽身穿寻常衣衫,腰间却挎着雁翎刀,正一边寻上楼来,一边左右环顾,像是找着什么人。
出来打水的杂役见了,忙放下面盆,殷切地迎上去:“谢大人吉晨安康,谢大人找哪位姑娘?”
这杂役终日劳作有些驼背,鼻端下还有一颗长毛了的痣,甚是丑陋,谢执玉身后两名随行的西厂锦衣卫抬起雁翎刀让杂役站远点,勿脏了谢执玉的袍子。
谢执玉却摆了摆手,对那杂役笑道:“我找你们苏姑娘——”他故意拉长了音,见杂役面露惊愕,才慢悠悠说完后半句话:“房里的魏大人。”
杂役忍不住朝一个方向看了眼,谢执玉捕捉到了,立马抬步走去:“是那一间罢。”
杂役神色紧张地追在后头:“谢大人,魏大人还在睡……使不得呀!”
谢执玉步履飞快:“无妨,我是他上峰。”
论官职,谢执玉任锦衣卫指挥使,魏凌迟乃锦衣卫镇抚使,谢执玉确实乃魏凌迟上峰,然而他们一个听令于西厂,一个效力于东厂,且魏凌迟一入京,皇上就给了他越级面见天子之权。
俨然将镇抚使放在了与指挥使相制衡的位置。
谢执玉即将推门之际,房门从内部打开了——
暖暖的女儿香涌出,谢执玉挑起眉梢,只见魏凌迟只披了件外袍,懒懒散散地倚着门框,声音是还未睡醒的哑:“谢大人,早啊。”
刚刚睡醒竟也戴着那半片面具,丝毫不给人窥探其真容的机会。
且他嘴唇都被咬破了,平添一抹艳靡,倒像是真的来寻欢作乐般。
观察一息,找不出破绽。
只是觉得这双眼,莫名熟悉得很,令他时常忍不住多看两眼。
谢执玉笑起来:“不愧是魏公的义子,豪掷千金包下春藤坊的断魂酒,此等财大气粗令谢某佩服。”
“哪里话,魏某全仰仗义父,哪比得上谢大人,出身幽州大族,底蕴雄厚。”霍凛也跟着笑。
谢执玉,他阿姊前夫君的庶出弟弟。
锦衣卫走到高位,皆无世家仰仗,谢执玉亦是如此。
他是数年前被谢府逐出族的那一个。
罪名是觊觎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