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直言商队就是靠着知府大人通知霍家军获救。
“应当的。”那林鸣之嘴里应着,就着握杯饮茶的姿势暗中打量崇嫣,早在崇嫣一入斋堂,他就被她倩影所吸引,忙令沙弥去请了来,好能于近处看美人之貌,结果没让他失望,这张芙蓉面果真令人心驰神往,就是这头饰看着碍眼,令他想起曾被自己那远房表亲,侯府霍世子挑下马的难堪往事。
好在此女所戴怎么也不可能是霍府头饰,应只是相似而已。
林鸣之本以为崇嫣是无庸城哪家大家之女,稍稍一探底细才知,是个商女。
是个商女就更好办了。
他因行事荒淫被拘在这大昭寺内吃斋念佛,已素了许久,正好得一商女解解乏。
当听闻崇嫣在找桂花树时,林鸣之说自己知道大昭寺后头禅房方向有一株,崇嫣听闻后双目一亮,可她也知道,寺庙往后头走,临近经阁禅室这等地方,向来是等闲人不能随意入内的,可她实在想一探究竟,于是视线落在了于寺内带发修行的林鸣之身上。
而这本就是林鸣之的一个计,若他主动提出引路,崇嫣身为女子免不了心生警惕,可若诱对方提出央他引路则大为不同。
人总是更相信自己的选择。
当崇嫣探问林鸣之是否可以引路时,林鸣之脸上浮起为难,半晌,下定决心般合掌:“到底跟姑娘有缘。”
二人起身,一前一后离开雅间,朝着禅房方向而去。林鸣之的仆妇林嬷嬷落在最后,颤抖着接了一杯茶水,正要浇在香炉上,却未拿稳,茶杯摔碎在地发出清脆响声。
崇嫣还未走远,询问的声音飘入雅间。
那林鸣之的贴身小厮忙赔笑说是仆妇手笨,让主子和崇嫣先去,他折返回去看看情况。回雅间后他掩上门,面对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的仆妇换了一副厉容。
“灭个香都做不好,若让那姑娘察觉出什么,坏了公子的事儿,叫你好看!”
仆妇神情惶恐,她灭香时看见悬挂于墙壁的大佛画像,顿时好像被神佛盯着一般慌了神,忙抚着心口,似要平复自己一阵阵心悸:“虎子,你有所不知,到底是在佛寺干这等污人清白的事,我这心里不踏实。”
她捡起椅子下一片玉叶:“这好像是那姑娘落下的。”
玉叶薄而透亮,一看就是成色极好的玉,小厮一把抢了去:“是又如何,难道还回去不成!”
他将茶水浇在香炉上,炉中发出滋滋声响,大量烟气冒出,他不禁用袖掩了口鼻:“嬷嬷也无需太过挂怀,是她主动跟公子走的,我们又没绑着她腿脚,且能被公子看上,当一门妾室都是造化。”
一墙之隔的雅间内,异族宦者与大昭寺方丈对饮,二人将隔壁雅间的对话听了个全。
那异族宦者抚弄着珠串:“方丈佛法高深,寺内有恶,怎不除之?”
“我佛慈悲,面对厂公您这等大恶,我寺尚且不敢拒之门外,更何况大昭寺身处无庸城,亦不敢对知府公子这等小恶如何,”方丈啜了口清茶:“魏公从上京远道而来,不去找霍侯,而来我这寺庙小住,只是来听经的?”
那异族宦者,厂公魏平半晌未言,而是将目光探向窗外,只见沙弥领着一玄服少年匆匆而来,少年戴玉冠,俊眼修眉,顾盼有神。
“那是谁?”魏平问。
方丈只看了一眼,便笑:“能除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