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配偶搬出去住。至于房产的具体位置,是乡村别墅还是城市公寓,都随我妻子的心意。”
维太里夫人并不怀疑这个年轻人的财力,他送艾波的那串项链就价值巴勒莫的一幢小公寓。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她看迈克尔顺眼许多。
等到艾波洛尼亚上楼 回房间拿扎头发的绳子,一边编发一边走下楼时,母亲已经和迈克尔聊起家庭情况、探听他父母性格了。
艾波洛尼亚赶紧踩下刹车:“妈妈,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主教每天都要午休两小时的。”
维太里夫人只得打住,又问:“你爸爸知道你今天要和迈克尔去巴勒莫吗?”
瞧瞧,不过十几分钟,就从柯里昂先生变成了迈克尔。
艾波洛尼亚心下无语,把编成一根粗麻花的头发卷起来塞进帽子里,含糊地应道:“安布罗斯也知道的,放心吧妈妈。”
又生怕母亲不同意她和青年出门,她正了正衬衫领子,找了个由头:“我只是柯里昂先生新找的保镖跟班,唔……就叫阿罗吧。”
迈克尔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袭驼色西装,头戴随处可见的鸭嘴帽。西西里人身材普遍矮小,她五英尺半左右的身高,刚好附合男人的平均高度。帽檐遮住了她的上半张小脸,仅露出白皙纤弱的下巴。宽大的衣裳遮掩了纤秾合度的身形,从外形看去,这就是个略显瘦弱的少年。
维太里夫人清楚女儿的性格,因而没有劝阻,只是给她额外带了一个背包,塞了奶酪和面包进去,又仔细叮嘱她要带些圣水回来。
天气依然很好,湛蓝的天空飘着棉絮般的云,淡得像白色颜料漫不经心扫过,空气干净极了,站在家门口的山坡上能一直望到二十公里外的那座布满岩石和野草的山,甚至能看到山坡上的羊群。
在这蓝色的天空下,艾波洛尼亚跟着迈克尔来到车旁。他为了不被村里人发现,特意把车停在了她家所在小山坡的另一侧。
路有些远,迈克尔想要帮她拿那个看起来很重的牛皮包,或是装有食物的斜挎布包,都被她振振有词地拒绝:”柯里昂先生,您雇佣了阿罗。阿罗就一定要为您做事。“
迈克尔对自己的称呼又变回柯里昂先生而不满:“艾波洛尼亚,过河拆桥可不是好行为。”
“谁是艾波洛尼亚?”她疑问,随即恍然大悟,“是先生您那个一见钟情的对象吗?听说她非常美,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允许阿罗见见呢?”
迈克尔又无奈又难堪,但脸上不自觉充满笑意。他故作生气地停下打开车门的动作说:“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去巴勒莫了。”
艾波洛尼亚腆着脸,笑道:“伟大的迈克尔.柯里昂阁下,请您原谅阿罗犯下的错,发发慈悲,让阿罗坐坐这尊贵的轿车吧。阿罗还没有坐过如此高贵的阿尔法罗密欧牌轿车呢。”
她又一连说了好几个请,明明是简单的两个音节,经她的嘴念出,也有了可爱的味道。迈克尔无原则地败下阵来,他坐进驾驶座,伸长手至副驾驶座车门,从内侧把门解锁。
等坐进车里,把手提皮包在脚边妥善放好,艾波洛尼亚冲司机甜甜一笑:“谢谢您,迈克尔。”
这含糖量简直犯规,还是用英语说的。迈克尔轻咳一声,心脏跳得飞快,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得发白。等汽车完全发动,他才稍稍平复翻涌的情绪,能用正常的嗓音说话。
“是去吉利安诺家吗?”
“是的,要把文件送去。”
汽车行驶上大路。虽然被称为大路,但实际就是清理了植被和大石块的泥土路,小轿车开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像是在坐船,晃得人昏昏欲睡。
艾波洛尼亚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