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苏令瑜这下眉头是真的皱了起来。当今天下,即便是臣子面圣也不用下跪,他区区一个监牧居然让百姓给他磕头?
她大概能明白张天忠是什么意思。如果一个人能为了拌草料这样既忙碌又薪俸不高的活计给他下跪磕头,足以说明此人生计艰难且自尊不强,可以任他拿捏不必担忧。但白伍和王诚既然当时就拒绝了他这个羞辱性质的试探,那么张天忠当时就可以让他们走人,为什么要留等年关?苏令瑜这么困惑,也这么问了,刘杨再次叹了口气。
“因为临近年关正是用钱的时候,各处活计又都不招人了,这个时候把我们解雇,我们日子会很难过,而且年后再换人不太引人注意,可以说我们是回老家了或者有别的事儿自己不干了。”
“……”
厉害。
苏令瑜没话讲,“你继续。”
讲出磕头下跪这事,大概也让刘杨有些受挫,他本就不佳的情绪显而易见地更加低迷,说话声音都弱了一层,“白伍和王诚的意思就是,让我先忍忍,给他磕头,等他让我留下来了,把事情交代给我,我再慢慢跟他们商量要怎么办。所以,等张监牧真找我的时候,他要我磕头我马上就磕头了,就没被解雇。后来又过了几天,张监牧身边的人又找到我,给了我一包药,让我拌在他挑好的几匹马的草料里,说是张监牧吩咐的,做好了的话等过年会多给我赏钱。”
终于说到这儿了。苏令瑜搭在案沿的指尖轻敲一记,“什么药?”
“泻药吧…我偷偷带给白伍和王诚了,白伍一场就知道这事军队里搞奇袭的时候,会给敌方军马下的一种药,没味道,但是会让马上吐下泻的腿软,敌方骑兵打不了仗了,等清扫战获的时候还能把马治好自己用。”
“你下了吗?”
“当然没有啊,我答应了白伍和王诚要先跟他们商量的。白伍一看这泻药,就说不行,不能下,然后跟王诚去换了一包药给我,说等到他们嘱咐的时候到了,就把这包药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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