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别问了,赶紧走吧,待会儿如果让厂里值班领导看见了,可了不得。”
褚青阳下意识看向阮南星,只听她道:“行吧,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阮南星一直在沉思,一言不发,不过,心中对自己这位秘书临危不乱,问题切中要点还是比较满意。
走到路口时,她问褚青阳道:“青阳,如果你是厂领导,会如何带领全厂的工人将糖厂推向辉煌?”
这个问题,让褚青阳心头微微一紧,按说,这种高大上的问题,不应该问他这个小秘书,但说不定,这是阮南星对自己的考核,不管如何,他都必须回答,并且还有回答得有一定水平。
好在,类似的国企改制以及问题原因剖析的文章,他在报纸上看过很多,并且形成了自己的见解。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道:“我说得不一定对,如果不对,还请阮书记批评纠正。”
“你尽管说,不必有顾虑。”阮南星鼓励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宁水糖厂能够创造曾经的辉煌,是多少人为之努力的结果,但它的腐败也不是一两天形成的。国家现在提倡国企改制,从计划经济变为市场经济,但适应了计划经济结构的这一代人,想要突然适应市场经济,这需要时间,并且这个时间可能还不短。”
“国家现在面临着的一个重大课题,就是如何科学完成企业改制,尤其是国企改制,使之从计划经济过渡到市场经济。改好了,国企成功上岸,再创辉煌,没有改好,工人们将下岗待业,甚至于喝西北风,这涉及很大的工人安置问题和民生问题,一个不好,极有可能引发群体性事件。因此,如何改制,是一个大问题,我先不说体制改革,就说我是厂长,我首先抓两项工作,一抓生产,二抓销售。”
阮南星道:“为何优先抓这两项?”
“体制改革是一个长期的命题,不能立竿见影,甚至存在很大的风险。宁水糖厂是老资格的县属企业,它生产的糖制品的质量在整个康华州依然有目共睹,产品质量放心,投放市场,依然有很大的竞争力。它的销售渠道覆盖了康华州十多个县区,并且在长期的经营中,早已形成一批稳定的,有固定需求的客户。在保证产品质量的同时,稳住这些客户,并开拓新的销售渠道,不说将企业彻底盘活,但至少可以保证可以活得下去。”
听后,阮南星眸子微亮,点了点头,继续道:“池子大了,会有越来越多的鱼,但,同样也会滋生腐败,厂制腐败和体制腐败都一样,烂了一个点,就烂一条线,烂了一条线就会烂一个面。在此过程中,如何防止腐败的发生,或者说杜绝腐败。”
褚青阳想了想道:“从程序层面,自然是加强监管,但关于如何监管的问题,过去是问题,现在依然是问题,以我目前的知识储备,我暂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不过,如果我是厂长,第一,我会严格要求自己,坚决与腐败划清界限,因为我是头头,如果我烂了,那么整个厂,从上到下,就彻底烂了;第二、严格要求下面的人,一经发现存在腐败问题,绝不姑息,绝不纵容;第三、将销售渠道牢牢把控在厂里,严禁外包,防止有人投机取巧,谋取利益......当然,外包也可以,但外包的价格,一定要通过党委会开会研究,要面向全体员工考虑此问题。”
阮南星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一是考虑用人机制一定要成熟,二是需要再给厂长进一步放权;三是从制度层面加强监管。”
褚青阳点了点头,阮南星还真不是一般人,窥斑见豹,一下就捕捉到了问题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