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的?”
“不是,好像是说挖尸体的时候....”
“反正他肯定是真凶啊,不然怎么能....”
“官府莫不是在包庇他?就因为他是菩提院的老人?佛祖面前也敢暴毙杀人狂魔?”
菩萨啊,这刘家的人是真敢乱说!
老沙弥都气死了,脸色涨红,苦于是出家人身份不能动怒,只能忍着脾气好生安抚,解释并非如此.....
他可算懂了那徐捕头为何整日一张棺材脸。
这若是遇到案子,没这样的死人脸是真镇不住人。
茶室二楼,宋微辞倚栏而立,眺望着隔了回廊的别殿动静,人是在外面闹腾的,乌泱泱一片,气势汹汹,成群成伙。
絮娘看了这热闹,不置可否,道:“这些人,有点苗头啊。”
稚春疑惑:“他们不是急于为那位夫人找到真凶吗?看来她在刘家很得爱戴。”
啊?
宋微辞手指点她额头,笑嗔呆子。
“以后别放你一人外出,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絮娘也笑,“可不是这个道理,你再看看就知道了。”
果然,很快这些人就嚎起来了。
“怎么不是?把那人放出来,我问问他是不是真凶。”
“恶鬼啊,如此害我刘家人。”
“如今我刘家主家都断后了,我那昭安侄子可怎么办啊....”
稚春似懂非懂,絮娘则婉婉解释:“他们其实要的不是真凶跟真相,要的只是把事情闹大,而且宣告一件事。”
“什么事?人死了?”稚春问。
“不,是刘昭安无子,刘家本家无子——他无子,但必然需要儿子。”
“而且这事还得在人多的地方搅闹,人尽皆知,给刘昭安带来压力——他不是有肺病?”
“啊,他来了,也听到了。“
那刘家兄弟匆匆赶到时,听见了这些族人高声大喊....面对泱泱人群的指指点点跟异样神色,刘昭安果然脸色煞白,身体发抖,差点昏厥到底。
得亏老沙弥眼睛毒,三步并一步疾奔而来,从怀里掏了丹丸塞入且给顺气....
刘昭钦冲过去,对那些族人厉声呵斥.....
这般喧闹中,絮娘点醒稚春后,也有自己的疑惑。
“怪哉,这刘家人不知道刘昭安还有个举人弟弟?怎么也轮不到他们那边过继肆子吃绝户啊。”
“这么着急,可能还有急着气死刘昭安的意思,吃相属实难看。”
宋微辞:“也许是这刘昭钦身份不妥。”
“嗯?”
“若是一般庶子也是有继承权的,他恐是母族那边十分见不得人,在刘家虽受了养育,但未必被记入族谱,或者以养子记,起码在继承权上不得礼法支持,真上薄公堂,占不了好,其次是他有继承权,但不得刘昭安喜欢,或者刘昭安不甘心把家产给这个非同母的弟弟,宁可寻嗣子做后裔传代。甚至有可能他对这个弟弟也是喜爱跟看重的,但依旧会选嗣子。”
这是人家的家事,没法言说,而且听说刘家其实没什么家产,布行是早已没落的,全凭刘昭安年不过十四就做学徒打拼,辛苦操持....
其实跟白手起家无甚区别,后来一路扶持族人,荫蔽族亲,予了丰沛日子。
但人心,贪是一切恶的源头。
宋微辞在这边都能听到刘昭安咳嗽的声音,满是疲惫跟痛苦,又在一声声咳嗽中被捂着的手掌压着。
可怜。
这是每个人看到后都心生戚戚的情绪。
但她也知道就是因为刘家有这样的局面,刘昭安夫妻自是求子心切,也难怪丽娘会登山。
可,她到底在哪遇害?莫非是在燕子坡那边?可若是燕子坡,她一介女流怎可能独身前去?
“燕子坡那边现在有动静吗?”
“姑娘您让安排盯消息的人刚放了暗哨,说是那边有打斗。”
燕子坡在对面岗上,要在更高处才能眺望得见,护卫堆里能人辈出,不乏斥候人选,自能盯梢。
如今看来,人是确实要抓到了。
那丽娘在燕子坡遇害的可能性极高,可这就必然带来一个怀疑——她不可能一个人上山,而且刘昭安大概率知情甚至陪同,那他自然嫌疑最大。
思虑片刻,宋微辞让絮娘安排一个护卫去打听刘家的事,尤其是这刘昭安的病情。
絮娘明悟:哪怕已从老沙弥那得知刘昭安身有肺病,且十分严重,自家姑娘还是怀疑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