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刘家的二公子,真算不得什么绝顶之才。
宋微辞洞若观火,但觉得好玩,将茶包放下,换另一个,一边走一边温和道:“可是,他也算是骊山少见的人物了吧。”
絮娘:“所以只是骊山的一个举人。”
宋微辞:“可是也算是品德不俗,才德兼备,且长得也算斯文吧。”
絮娘:“我的姑娘,这是寻常男人能到您跟前的最低层次了。”
她急了,生怕自家姑娘养在骊山,书是看多了,博览天下事,偏偏对男人接触太少,万一那小举人平白出现,以压过当地那些香客或者徐清刀这些男儿的资质让姑娘以为此人既真是人中龙凤,岂不是笑死人!
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姑娘她的身份啊?免得姑娘没有自知。
终究是受累于疗养在小地的坏处了,苦于不能明言。
絮娘忧心忡忡。
那大和尚真当话多!
宋微辞觉得絮娘这般失态着急的样子有违平常,鲜活许多,没忍住这些年安生度日复苏的真正天性,喜于与亲近之人玩闹,于是故意说:“到我跟前又如何,我能瞧见的才是实在的.....”
她本是逗趣,却瞥见眼前的琉璃镜,顿时恍惚,笑意淡了许多,步履间停顿了,本抚过架子沾染上茶香的手指掠顿在琉璃镜上面。
凉凉的。
仿佛一刹回到五年前。
“瞧见就瞧见了,就如这些器物,有好有坏,赏玩即可,可不必看为跟自己同等。”
“就好比这琉璃镜,姑娘你想要,就能有。”
絮娘小声说这大抵就是当年海外茶商买茶时交易品之一的琉璃镜。
她以为宋微辞没见过。
却不知宋微辞见过的可不止琉璃镜。
至高无上的富贵权力,帝国顶级的才子佳人.....
镜中花水中月。
她垂下眼,手指抵着微微清透带花色略显阴影的镜面,才发觉这一块跟当年的不一样,看不到另一侧。
它不透。
但依旧让她心肠痛裂。
“絮娘”
“诶?”
“刚刚逗你呢。”
“姑娘~”
宋微辞重新踱步而过,手指亦离开镜面轮廓,似抚,似错过,却在含笑轻语。
“人跟人的缘分若是全凭遇见,那红尘也太多痴男怨女了。”
“说到底,若是于礼不合的强求。”
“结果也大多是苟且。”
而且,还不一定是跟原来那人苟且。
人在笑,但她的内心荒芜,寂静走过书架,手指刚拿起一块茶砖,却见茶砖取下后,书架后头有阴影。
人很高,只能瞧见胸口。
强烈的迫力在这一刹朝着宋微辞压来,浓烈的松柏草木香夹着茶糜香流,苍苍萦绕,她没退,但下意识抬头。
在上格孔隙瞧见了对方垂下的眸子。
深沉,冷淡。
剑眉星目,无有星辰与争辉。
他在看她,一眼凝顿。
短到两人都没察觉彼此对视过,这人已然别开眼,挪开步。
絮娘等人没想到有人,正要戒备,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看似普通的墨青圆领长袍,浅暗嵌色兰纹,猿背蜂腰,系银灰多扣腰封,挂玉携配,而铁器簪冠发,背影清高,走动间形若鹤螳。
怪哉!
絮娘暗惊,下意识要去跟自家姑娘说说这才算是出色儿郎,至少皮囊之色应该如是,而从不显眼但品质可观的衣物即可瞧出对方再低调亦是显贵。
不是骊山人,想来是来寻菩提上人的权贵人物。
她有心说道几句,转头瞧见自家姑娘对此仿佛不开窍,压根没细看对方,只低头嗅茶。
宋微辞其实看了,也只瞧一眼,依稀觉得这男子眼睛长得极好,平生未见。
别的未太在意,回眸看着手里的茶砖,其实不用嗅,扑鼻而言的香气也在告诉她——这是最顶级最好的一块。
不过,宋微辞没能等到老沙弥来喝茶,就听到了外面的闹腾。
——————
刘家的亲族得知消息,前来搅闹,很是愤懑,叫喊着要严查真凶....
他们闹腾的地方在关押老陈的地方,声响大,引来了其他香客。
指指点点之下,差役们跟菩提院的僧人都有压力,不得不周旋游说,说案子还在查,还没定....
“怎么没定?人都抓现行了,那老陈难道不是在埋尸的时候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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