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不成,抽个烟也没有。没有了,没有了,没有拉到,俺有办法。”闷葫芦爱抽烟,抽不起贵的,他要的那种便宜烟老藏说商店没有了。
老藏见闷葫芦梗着脖子说“俺有办法”,笑着问:“您有啥办法?”闷葫芦不等老藏说完接着说,“俺抽山药叶。”
望着父亲“撅哧撅哧”走出商店大门的背影,方洁茹发誓以后要挣好多钱,不让父亲当泥瓦匠,什么活也不干,专门坐在炕上抽最好的烟。
方洁茹他们最终没能找到板寸的牙,从此他就成了缺了牙齿的“没牙橱儿”,也从此有了那句方洁茹他们经常拿他取笑的顺口溜:“没牙橱儿,吃饭多,见人来了盖上锅,见人走,呼噜呼噜喝两口。”
商店后院是个很大的院子,几根歪七扭八的木头杆子栽在地上。杆子上边,是几片纸一样单薄的破苇席。风一吹,苇席忽闪忽闪响,像冬天里光头戴的破帽子,时刻都想长翅膀飞跑了似的。破棚子下边有两口大铁锅。大锅底下灶膛里的火苗子像巨大的牛舌头一样舔噬着锅底,时不时的忽忽悠悠蹿到灶门外边来,舔一下站在灶台旁边的老龚。老龚是村里有名的老光棍,有事没事总是待在商店,说是帮忙,其实什么活也不会干,就是在那里蹭吃蹭喝,叫方洁茹他们眼气得咽吐沫。
此时的老龚皱着眉头,眉毛被火苗子舔得没剩下几根了,大方脸跟锅底一个颜色。他袖子挽得老高,油光光的大手用一个大铁钩子在锅里转着圈的捞,铁钩子和大锅相撞碰出的声音“咣当咣当”响。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响,白气一团一团冒出来,升上去。老龚的脸在白气中一会儿露出来,一会儿掩进去。他慢慢的勾住了东西,一使劲,一个煮得五花八开的大肉骨头热气腾腾的露了出来。颤巍巍的肉丝哆嗦着,香味四溢浓烈得令人晕眩。
方洁茹咽一口吐沫,死死的盯着大肉骨头,盯着油光光的老龚,心想,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个老龚赶出商店,自己亲自去干捞骨头的美差。板寸和刘自立,也一眨不眨的盯着骨头,喉咙频繁地蠕动着。
老龚把铁钩子慢慢的移动到大灶锅沿儿上,还没等把骨头在灶台的大搪瓷盆子里放稳,就用手去撕那块哆哆嗦嗦的肉丝,大拇指和食指弯曲成钳子似的捏着那块肉丝,高悬在空中,故意向围成一圈的孩子们炫耀。老龚的舌头又长又宽,打嘴里伸出来,舌头尖儿突然拐个弯,钩子似的一勾,牛吃草一样,一下子把肉丝卷进了嘴里,鼓鼓囊囊的嘴里马上像噙了窝头一样。太气人了,“吱——”,一股子油还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周围的孩子们纷纷蠕动起喉咙,潮水一样情不自禁的一齐朝前涌。
老龚见状,大声喊道:“别挤,别挤,看谁站得直溜,就给谁吃一块。”
孩子们知道,等老龚啃剩下以后,那块骨头就可以交给他们中表现最好的人了,尽管白光光的骨头上早就没有肉了。
孩子们马上退回原位,昂首挺胸站得展直,眼睛依旧直勾勾盯着老龚手里的骨头一眨不眨,盼望着老龚啃剩下的那块骨头能够属于自己。
老藏从商店后边开着的小门洞里走出来,吸溜吸溜的抽着他肥大的鼻子,笑嘻嘻的凑到大灶跟前。
老龚马上又从锅里捞出一块大骨头,对老藏说:“来,给这块,肉头着哩。”
老藏接过骨头,同样像老龚一样咧开腮帮子大口咀嚼起来。
方洁茹的口水止不住地“吱吱”往上涌,极力控制,顺着嗓子眼儿咽到了肚子里,酸酸的,涩涩的,热乎乎的。
老藏把啃得精光的那块大骨头“喀嚓”一下扔在地上,看看大锅里的那些骨头,对老龚说:“走,再杀头驴去,光这点不够卖了。”
破棚子旁边,紧靠大灶有一个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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