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大半个下午已经过去了。
佛堂里都是香的味道,他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在心中许愿,又将愿望在心底默念好几遍,然后重重地磕头。
他求佛祖保佑阮舒怡。
他从前不信这些,但只要能救阮舒怡,要他信什么都可以的……他想,只要她能好,他以后一定会来还愿,会每年都来。
来之前特意取的现金,都被他塞进了功德箱,大雄宝殿的师父给了他一个平安符,他小心地收好,带着回了家。
晚上八点,阮舒怡已经三天没吃饭了,都靠输液维持营养,刘姐端来放在卧室床头柜的粥已经又凉透了。
陈凛现在回家很讲究,除了洗手,还要给身上简单消毒,在衣帽间换过衣服才上楼去卧室。
平安符被他装在家居服的口袋里,他推门进卧室,走到病床边坐下。
阮舒怡这会儿醒着,抬眼看他,没说话。
陈凛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平安符放进她掌心里。
阮舒怡感觉到,手指动了动,“什么东西?”
她拿起看了一眼,手心里是个崭新的,很精致的平安符,她脑子转得很慢,好一阵,才出声,嗓音有些嘶哑:“这什么啊……你变迷信了。”
她说着说着,似乎是想笑,可是眼眶又悄悄地湿润了。
陈凛也不否认,他在她旁边躺下,和她说:“那个寺庙香客很多,他们都说很灵,山上风景也很好……那里后院的池子养了很多乌龟和鱼,对了,还可以抄经,里面的师父人都很好,会教不懂的人怎么上香和抄经……”
阮舒怡攥着平安符,安静地听着,良久又开口:“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陈凛搂着她,说:“等你好了,我带你和乐乐一起过去。”
阮舒怡闭了闭眼,“我会好吗?”
陈凛抬手,将她发丝挽到耳后,“当然会,你不信我吗?”
她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抿唇,眼神有些悲戚,但过了几秒,她笑了,“我相信你。”
“那就吃饭?”他柔声问,“我下去重新端一碗粥给你?”
他这样说话,她拒绝不了,最终点了点头,“你陪我吃。”
“好,我一直陪着你。”陈凛在她脸颊亲了亲,就起身下去端粥了。
在和病魔漫长的对抗里,有时她会丧失信心,有时他也会,但两个人一起,就这样磕磕绊绊地搀扶着彼此,竟也一次又一次地坚持过去。
这一年的冬至,阮舒怡又一次住院,即将要做化疗之际,陈凛接到了梁锦墨的电话。
“有消息了,我们找到阮舒怡父亲最初用的假身份了,为躲避债主,当年他就偷渡去泰国了,而且他在那头的接应人我们也联系到了,那边免签,我今天就过去。”梁锦墨的语气,在电话里听着居然也有几分振奋,“陈凛,我们要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