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里拍,那一瞬间,那一块块土灰在空中飞舞。使得屋子里像是二氧化氮一样。他还嫌不够,原先湿乎乎的衣服沾上了泥土,他拎起衣服往床上甩,他甩的速度很快,像那台被袁派明弄坏的离心机一样,一瞬间整张床上尽是泥点子,他索性穿着鞋跳到床上,用鞋板将整张床涂匀。
涂了一半之后他停止了,他似乎觉得这是一个疯子的过激行为,新闻或者短视频上的不孝子女数见不鲜,若是他这样无节制地发泄,他又与那些人渣有什么区别呢?
但他不是人渣啊!他不可能是人渣啊!他似乎觉得也许那些人渣也同他一样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绝望了,蹲在角落里抱头痛哭。
这个家为什么会让他觉得和地狱一样,似乎他也说不清。当他找到纸笔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他用笔猛扎自己的手,手上的口子破了,淌出来一道道的鲜血。
他开始写字,每个字都很疼。“断绝关系,养老费照给。”
他连夜回了水城,以为摆脱了枷锁,本当称心快意,可他多了一丝内疚的负担,他并没有任何释怀的理由。这份内疚会猛地化为负罪感,撞击他的心灵。而且那个负罪之感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他的心灵诚然越来越痛。
随后他越发消瘦了,脸色也越发惨白。
他记起了儿时母亲给他听的一个叫《三世因果经》的佛经,他找寻自己罪过与下场。他时常蜷在黑暗里哭泣,又对自己做着无用的慰藉,
“今生聋哑为何因,前世恶口骂双亲。”
“无父无母为何因,前世忤逆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