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佴翮舍不得一颗弹药。
自丹修一途没落,那些含蕴草木之灵滋身养体的丹方和炼制手法也早已失传。
现在各个门派中的丹药也都是为修士炼制。需要以气府引导开化,对非修行者来说只会是刚猛异常的毒药。若是冲毁了气府,那就是神仙难救的下场。
几封书信在夜幕中寄出,也算是为两派剑宗遗孤尽些绵薄之力。
两宗为这次较量不遗余力,门里只留下老弱伤残和一群不大的孩子。
照着目前的情况,两宗一样都很难再延续下去。
元老会和上十宗多少会出手援助,但必然也会是杯水车薪。而且背后各自打着什么算盘也很难说。
最怕的还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会不会再度将爪子伸向他们。
这其中他最为担忧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南剑宗高灏的外孙宁凡。这人才智兼备一直被高灏当做接班人来培养。若他知道些什么,被灭口的可能性不小。
还有一人就是作为唯一幸存者的迟解。佴翮在他身上发现了高灏的腰牌。
必须要护住这两人。
雨滴敲击在石板路上瓣瓣碎裂。马蹄踩踏声,车轮滚动声,闯入这篇夜幕融入其中细细叩击着长街的每一寸。
穿过嘈杂喧嚣的灯火,马车缓缓停下。
佴翮掀开车帘冲着里面说
“下车,今晚就住这里了。”
马车略高,佴翮一把将迟解抱下车来撵进客栈。
不知道是不是雨天的缘故还是平常就是如此,客栈里面人满为患十分热闹。
轻车熟路的将迟解按到角落一处凳子上,佴翮转身走去柜台。
柜台后站着一位年约三十的妇人。她未做过多妆点,细嫩柔和的轮廓上一点朱红口脂明艳动人。
就是迟解这种不解风情的毛头孩子也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还有客房吗?”
“你那间我租出去了。倒是我那间空着,你要不要来?”
妇人眼中秋波流转,伸出柔夷却被佴翮小心避开。
“别闹了。”
佴翮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
“什么时候你佴翮也成了那些提上裤子不认人的男人。这一年来也不见个人影,已出现就带这么大个儿子。我差哪儿了?”
妇人双眸蒙上水雾,泫然欲泣。
“没你想的事。”
人多眼杂佴翮也不愿在这里多做解释。
“没租,自己过去。”
妇人说完扭过头不再去瞧佴翮一眼。
佴翮叹了口气,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说道
“我有点事情要说,晚点过去找你。”
妇人闻言阴云转晴,唤道
“小二,过来替我看着。”
说完便喜滋滋的冲上楼,沐浴更衣去了。
佴翮拿起一壶酒来到迟解身旁坐下,变出个杯子给自己倒满一盅酒仰头饮下。
“谢谢。”
突如其来的两个字让酒水呛进了肺管子里。佴翮被呛了个半死,剧烈的咳嗽了好一会儿。
捏着火辣辣的鼻腔,佴翮抱怨
“你小子说话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迟解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