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紧跟着跪下。
钟婉意没人搀扶,站不稳,身形晃了一下,很快腿一软,也跪在了地上。
“我没有下毒。”她双手撑着自己,低声辩解。
封行止冷森森盯着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怒从何起。
在从正院过来以前,他即便心里不畅快,也不至于怒火冲天。
可一见到钟婉意——
一见到面色死白,浑身上下没半点生气,甚至连站都站不住的她,他就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做事总是不考虑后果。
“殿下,你先告诉我,我娘怎么样了?她……”
又是沈氏。
上次她放着京城周围的山不去,执意要去昌陵城那座人迹罕至,道路崎岖的重莲山。
为的就是偷跑回钟家见沈氏。
这次伤没好,她命都不要了,疯了一样跑回昌陵。
为的还是沈氏。
封行止咬牙打断她,“再敢提沈氏,我即刻命人将她杖杀。”
“杖杀”二字他说的随意。
却像闷雷一样砸在钟婉意头顶,炸在她的心底。
她猛地抬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为、为什么?”
而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有了答案。
能是为了什么?
阿娘和封行止有什么过节?
他迁怒阿娘。
不过是因为她。
不过是因为他要替钟梨棠出气!
钟婉意跪立起来,顷刻间眼底一片通红。
“夜闯钟家是我,见死不救、想钟梨棠多吃些苦头坚持不出手的也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封行止心口一闷,“钟婉意!”
她疾言厉色是想做什么?
与他针锋相对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想要的不是她这样的反应!
见他脸色更加难看,钟婉意心底所有的情绪,全都化作惊惶焦急。
他是太子,如果真的气上心头下了令。
阿娘绝对活不成了!
“太子殿下,钟梨棠说我什么我都认!”
“关我明遮院,杖打……”她搜肠刮肚找惩罚手段,“……或者骨鞭!我什么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