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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章,莲子逃出昭塔县,光旭入学新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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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放心的。”又说:“儿子是去当兵的,不是去享受的,应该让他磨炼磨炼才对!”曾笑盈说:“好儿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当初去读这个学堂我就反对。”

    诸葛光旭听他们噜里噜苏的对话,知道母亲爱他,但过于溺爱了,心中有些不耐烦,说:“您们别吵了,我是大人了,路上我会照料自己的,您们放心好了。”

    曾笑盈还是不放心,准备了一只大木箱,里面放上冬暖夏凉的衣被鞋袜一大堆,又放上消暑的清凉油,晕船的十滴水、仁丹,还有吃的,苏州桂花红枣糯米糕、枣泥麻饼、云片糕等等一大堆。那木箱好沉,诸葛光旭提了一下,有些吃力,真想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扔了,只拣自己必需的东西带一点去,但这些东西是母亲的一片爱意,拒绝带就会伤到母亲,所以就忍了。

    诸葛光旭坐海轮到了福州,又坐手推车到了马尾。下车后来到一个三岔口,一条路是往造船厂去的,一条路是往船政学堂去的。诸葛光旭不知该走哪条路,天又下起了大雨,一手提箱,一手打伞,箱子又重,道路又泥泞不堪,头上的辫子又长又湿,从这肩滑到那肩,摆来摆去,令人厌烦,不小心又摔了一跤,雨伞也丢了,衣服也湿了,弄的裤脚手上脸上辫子上全是泥,狼狈不堪。这时,一个穿学生服的年轻人打伞从后面走来,诸葛光旭急忙拦住他问道:“请问先生,去船政学堂走哪条路?”那人停下脚步,见到诸葛光旭那副狼狈相,不由地笑了,问道:“你是刚来报到的一年级的新生吗?”诸葛光旭点头说:“是,初来乍到,不知怎么走?”

    “你是学制造的,还是学驾驶?”

    “我是学管轮的。”

    “我是三年级的,学驾驶的,我们都在后学堂,你跟我来吧!”

    诸葛光旭十分吃力地提起木箱,迈不开脚步,那人身材壮实,见了过来帮诸葛光旭提起沉重的木箱就走,诸葛光旭感激万分,松了一口气,仔细观察那人,见他头平额宽,五官端正,脸带笑容,是个有亲近感的人。诸葛光旭心里暖和了许多,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诸葛光旭擦着满脸的泥水,感激说:“同学哥,太谢谢你了,我真的提不动了。”那人回头笑着,露出洁白的门牙说:“别客气,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看你细皮嫰肉的样子,不像乡下人,像个城里的公子哥,对吧?”诸葛光旭点头说:“对,你真聪明,一看就知。我是苏州人,姓诸葛,字光旭。父亲在苏州电报局供职。”

    通过对话,诸葛光旭知道这位同学姓白,名轩笙,是福建南平人,家中贫穷,靠父亲种田为生。白轩笙勤奋好学,听说福州船政学堂招生,到此读书,每月有四两银子补贴家用,这给贫穷的家庭出身的白轩笙带来许多诱惑,他就报考了这所学堂。

    他们来到学堂,那房子建筑令人耳目一新,是全新的西洋建筑,非常宏大气派又洋气,这令诸葛光旭非常欢喜。学堂分为前学堂和后学堂,前学堂学的是船舶军舰制造,学法语,后学堂学的是船舶军舰驾驶和轮机管理,学英文。学堂的前面就是很大的一个造船厂,称作马尾造船厂,前学堂的学生们就在这个厂内实习,而后学堂那些学驾驶和管轮的学生们有另外的教练船供他们实习。学堂内聘请了许多外国教习,前学堂聘的教习大多是法国人,有造船工程师和法语教习,后学堂聘的是英国船长和英人教习。

    学堂虽然很洋气气派,可是接近房顶的墙上有个大洞,露出许多断砖旧灰,诸葛光旭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问白轩笙,白轩笙说告诉他,这是当年马江海战,法国军舰的大炮轰的。诸葛光旭当然知道马江战役是福建水师惨败的战役,但不明白这墙洞怎么不加以修缮,难道朝廷连这点补墙的经费也没有吗?白轩笙同学告诉他说:“不是没有钱,而是故意留下这么个洞,让学生天天抬头就看见,记住挨打失败的耻辱和教训,明白落后就会挨打的道理,从而激励同学们发奋学习,赶上世界先进技术发展的步伐。”诸葛光旭听了,深有触动,再抬头观看那张着大口的破洞,觉得这大洞并不难看,仿佛是一个会说话的老人,张口告诉他过去的往事,和将来的希望,嘱咐他应该怎么努力学习,怎么做个合格的军人。

    学堂不远处有个昭忠祠,摆放着是马江战役中七百多位牺牲的水师官兵的灵牌,学生们来到这里祭拜,愐怀先烈。诸葛光旭被这里的肃穆气氛感染,很想了解当时战争的详情,为什么会牺牲这么多人?就问白轩笙。白轩笙说:“我们的船厂都是法国人帮建的,工程师、厂长都聘法国人,他们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我们当然要吃败仗!”

    一个浓眉大眼,大嘴巴的同学插嘴说:“不对,不对,据我了解这次败仗的主要原因是人为造成的,敌人的军舰大搖大摆开进马江,竟然没有一人出来阻拦,炮口对准我福建水师舰艇时,朝廷还是下旨不准首先开炮,以至被敌人占了先机,万炮齐发,击沉了我们停在江上的几乎所有舰艇,造成七八百官兵遇难。朝廷惧战如此,视战争如儿戏,白白断送掉这么多活生生的生命,每个生命都连系着一个家庭,真是可悲!”

    这位同学边说脸上边显示出无比愤慨的感情。诸葛光旭惊异他的大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议论朝廷是非,不禁好奇问道:“贵同窗,敢问尊姓大名?”那同学回答道:“我姓管,号大胆,人们称我为管大胆。”诸葛光旭和白轩笙听了都笑了,原来真有叫大胆的人。

    学堂的总教习是个称作布郎特的英国人,他有一套严格的教学方法,对学生要求很严,他说,作为一个军人,首先要在体能纪律上过关,不能拖拖拉拉,软绵绵的样子。他每周都要带学生们出外训练,打靶刺杀,行军爬山。作为水师官兵,更要熟悉水性,他经常带学生们到江中游泳。

    一次学堂组织学生到野外训练,由布郎特带队,出发时,每个人都要携带三十斤重的武器装备和干粮,布郎特登上高台,高台上站着带红缨帽穿绣服的中国的总办和许多官员,布郎特神情严肃地宣布纪律:队员们必须在一个时辰内翻过尾后山,如果有谁达不到要求,将被记过一次,成为毕业时升迁的凭证。

    白轩笙身背装备来到诸葛光旭旁边,见到痩弱的诸葛光旭,关切地问:“能行吗?”诸葛光旭打起精神说:“行!我不怕。”白轩笙轻轻说:“路上要是真的吃不消,装备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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