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二十年,对虞容川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虞容川心有不忍,他好声好气劝道:“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太监,就别去送死了。”
虞容川长叹一声,声音绵长而悠远,尽显凄凉,“你现在赶紧走吧,带着宫中的三千名太监逃命去吧。”
虞容川语毕,钟庭跪在地上,不肯起身,随之而来,进入大殿的是越来越多的太监,他们老少皆有,一身蓝色宽袖宫衣,腰间系着一条蓝色衣带。
他们齐刷刷跪在钟庭身后,整齐有序的磕头,虞容川不让他们出去征战,他们就不愿起身。
虞容川一眼望去,只见这些太监中还有一些是刚刚成年的孩子,那一张张鲜活白皙的面孔映入虞容川那双漆黑的眸中。
此刻,这些年轻的面孔上没有笑意,只有恐惧,而年长一些的太监,面上却是无悲无喜,好像已将生死看淡,能从容赴死。
虞容川郑重问了句,“钟庭,你真的想好带着三千名太监出皇城抗敌,以死报国吗?”
钟离抬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坚定如炬,就像一把锋利的利刃,好似能一上战场,便可大杀四方一般。
钟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陛下,宁为刀下魂,不做亡国狗。陛下,老奴去意已决,还请陛下成全!”
“请陛下成全!”
三千名太监异口同声,他们一字一句,中气十足,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余音还在宫殿里反复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语毕,全都磕头行礼。
虞容川被钟庭的一片忠心所打动,心中酸楚涌上心头。
虞容川明白,若不让钟离和三千名太监上战场,以死报国,他们定会长跪不起。
虞容川纵有不舍,但还是松口,“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钟离,你们都是大虞的英雄,是大虞,最后的风骨!去吧!”
钟庭和三千名太监纷纷行礼,“谢陛下成全!”语毕,钟离带着三千名太监,浩浩荡荡从大殿内离去。
空中鲜血翻飞,地上尸骨累累。场面顿时混乱,无数战马的哀鸣声,混合人的嘶吼,怒嚎,sy,声声响彻云霄。
“冲啊~”
“孩子们,我们虽不是将士,但也是虞朝子民,战争来临,咱们就用血肉之躯战死沙场,以身殉国。咱们让敌军看看我虞朝子民的傲骨!孩子们,是男人的,给我杀!!!!”
钟庭终是扔下了自己拿了二十年的拂尘,握上了长剑。他扬声呐喊,一字一句说的气势磅礴,仿佛有气吞山河的魄力。让三千名太监听的全身上下热血沸腾,好似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全身血流涌动。仿佛自己就是一位久战沙场,不惧生死的虞朝兵卒
钟庭的声音在空中反复回响,三千名太监抱着必死的决心向前冲锋。
钟庭猛地将长剑单手拔出,颇有几分元帅之姿。长剑出鞘,锋芒逼人,直指长空。仿若要用手中剑,一剑斩尽百万人,划破九天定山河。
随着钟庭振臂一呼,大喊一声,“杀!!!!!”
三千太监听从号令,一拥而上。他们前赴后继,冲向敌军。
钟庭虽不会武功,可他依旧是不管不顾向前冲去。
刀光剑影中,只见他身姿灵活,手中剑快如疾风,来一个斩一个。他左杀右挡,剑身泛着冷冷寒光,每出一剑,嘶嘶破风,鲜血横飞。
而他身后太监更似杀疯了一般,见人就下死手打。待敌军每死一个后,他们就捡起地上刀剑,杀红了眼的他们,全身变得麻木僵硬,已不知疼痛,哪怕被敌军砍得断手断脚,亦或身中数刀,也要拼着,呐喊着,声嘶力竭,用尽最后的力气与敌军同归于尽。
鲜血四溅,抛洒在皇宫城门上,头颅落地,在众人的厮杀中被无情踩踏。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空中几只寒鸦飞过。
这场惊天动地的殊死搏斗,让虞朝和敌方,双方损失惨重。虞朝宫内宫外,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虞朝亡国的第一年,宁梓辰登基为帝。国号依旧是虞国,年号改为凤泽,祥麟瑞凤,被泽蒙庥。
“当年虞国被宁梓辰带兵围剿时,是杨公子命训影室里除陌风外,其余所有影卫暗卫死士,都要赶去虞国,救出虞国里幸存的皇室中人。只可惜,我们去后,虞国已经沦陷,我们不仅没能将人救出,还有许多暗卫死士影卫都丧命在虞国,属下虽身负重伤,但还是逃了出来,后被一虞国平民女子所救,这女子一开始对属下多加照顾,属下对其动心,只是……”月辰欲言又止,他眸中闪过一丝伤感,“他不要属下了,还趁属下毒发时,用言语刺激属下,属下气急攻心,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但也因为要克制冰蚕毒,所以到最后,才导致内力尽失。”
白清兰不解问道:“那你又怎么会来霍北城?”
月辰自嘲一笑,但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应道:“回主子,属下本就是霍北城的人啊。主子,兴朝子民是讲究落叶归根的,属下自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会在临死前来霍北城。”
白清兰从椅子上站起身,她轻叹,“月辰,带我去虞国看看你的心上人吧。”
月辰蹙眉,“主子,您会杀他吗?”
白清兰冷笑一声,“怎么?你还爱她?”
月辰微微摇头,“月辰虽是主子的下属,但月辰也是个人,只有一颗心。当她不要属下,和人定情,还联合她的情人来害属下时,属下这颗心就已是千疮百孔,碎掉了。主子,覆水难收,属下没有心,就不会再爱了。但属下还是希望她能过的好。”
白清兰笑的一脸人畜无害,“我就看看,不会杀她。”
月辰行了一礼,“是,属下多谢主子了!”
月辰语毕,白清兰没再理他便转身离去,陌风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