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然自嘲一笑,继续说道:“如今你也厌恶我,我也厌烦了你,而且孩子都没了,就没必要继续纠缠了。”她长叹一口气,抬起眼直直的看向他,一字一顿道,“所以凌邺,我们和离吧”
和离
凌邺的瞳孔瞬间长大,尖锐的目光仿佛要看到她灵魂的最深处,看看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心话可惜他所能看见的只有女子坚定地目光和决绝的气势,看不见丝毫她内心的想法。
她是何时学会隐藏自己的眼睛的?
两个锋利的字化作一头凶狠的野兽不断撕咬着他的内心,原本那么好的一段感情终于还是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么?
他想说他不怪她了,被利用又如何,至少说明他在她心中还是有价值的。被欺骗又如何,至少她还愿意欺骗他。孩子没了又如何,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天下最大的幸福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都哽在他的喉咙里,说不出来。当他看到她的眼神时,就知道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聂清然见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便又道:“如果你觉得和离让你没面子的话,也可以给我一封休书,七出之条我没犯的大概也没几条了,很好写。”
让七出之条见鬼去吧就算她全犯了又如何,他还是喜欢她
可是到如今这个地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说出口这些话了。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没有其他的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和离书我明日给你,或者你把休书给我,签完字我们就各不相干了。”聂清然语气平静,好像在叙述着很普通的一件事。不是在请示,也不是在咨询,只是在做好决定以后的告知。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午后,凌邺却觉得全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和温度,偌大的天地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身影。
过了很久很久,凌邺听见自己干枯的嘴唇开始慢慢震动,几不可闻的声音从嗓子深处传来:“我们和离吧”
聂清然点了点头道:“那好,你觉得如何最好就如何做吧。我都无所谓,反正——”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她闭上了嘴,静静看向凌邺。
他觉得如何最好?他当然觉得不和离最好,他当然觉得两个人能在一起最好可她不给他做决定的机会,只是狠心的给了他两条路选择,要么和离,要么休弃。
休弃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名节尽毁,所有人都会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他已经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了,怎么忍心再让她被别人戳脊梁骨
“好,明日午时之前,我会把和离书送来。”凌邺垂下眼帘转过身不再看向她,他怕再多看她一眼就会忍不住强行留住她。可是依照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屈服,到头来只会两败俱伤。
他已经伤她至深,怎么还能继续伤害她
聂清然并未挽留他,只是突然觉得他原本如高山般挺拔的背脊怎么突然有点佝偻了。一丝明显的心痛划过,但她选择了强忍。
“对了,有时间你去看看端木渠吧。”凌邺在门口停住涩声道。
“他怎么了?”聂清然从他的话里嗅到了一线不同的意思,也让她心底的好奇突然生出来了。
按照以前的惯例,她出事端木渠绝对会第一时间赶来,但这一次却从头到尾就没看见他人影。
并非是她希望端木渠能事事都绕着她转,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反常实在是让人疑惑的很。似乎大军从月河谷回来的时候就没见过他了,开始不过是以为他在城外筹备撤军的事,可如今听凌邺的语气明显不是那样,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从月河谷回来的路上他接到消息,叛军从东部和南部发起进攻,已经直逼京城了。他虽然行事我行我素,但终究还是一国之君,如今叛军四起他不得不回国平叛。”凌邺沉声道。
端木渠的手腕一向强硬,但赏罚分明,在百姓中素有威望,朝中大臣并无一不被制的服服帖帖,不敢有丝毫逆反之心。如今突然爆发这么大规模的谋反,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不过那些人是用什么借口来挑起一向忠于皇室的百姓起兵造反的?
“他们造反的理由是什么?”聂清然蓦地问出口。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黑水国的暴*与她脱不了关系
“清君侧。”凌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痛到窒息。
那三个字已经很明显的说明了黑水国暴动的缘由,她那么精明,肯定很快就会知道其中的缘由。
叛军挑动百姓说国君不顾lun理垂涎有夫之妇,为博美人一笑不惜送出黑水重镇,还经常为了女人而抛下国事,独身一人前往邻国。更为了女人而肆意调动黑水**队,发动一场根本没有意义的战争,又为了那个女人而搀和进天曌和狄戎的战事。
如此种种置黑水社稷和黑水百姓于不顾的行为,实在是有失帝德,没有资格再坐在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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