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难。
“我是当爹的,总归心里惦记着你,你如今也大了该许人家了,这几年你在潭城县抛头露面做生意,要说个好人家不容易。不如跟我进京,到时候从侯府里发嫁,算是我当爹的尽心了。”
一个侯府的赘婿,为了自己在侯府的权势把和前头妻子生的女儿接进京城,嫁去别人家。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孟半烟气得脸涨得通红,她甚至有想过孟海平回来是为了家里产业,说不定那劳什子侯府就是个羊粪蛋子表面光,内里还不知道如何破落。
但怎么也没想过他是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顿时连看向孟海平的眼神里都跟淬了毒差不多,“我要是不同意呢?”
“新昌侯府人多事更多,我如今维持得艰难,只能靠结一门好亲做靠山才能稳稳当当维持下去。你要是不肯我也不好强求,不过要是哪天我在侯府维持不下去了,说不得就得拖家带口再回来。”
说起侯府那些烂事孟海平倒是半分遮掩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自嘲笑了笑,“到时候真回来了,你不痛快我也不自在,何必呢。”
孟海平几句话听得孟半烟手藏在衣袖里直哆嗦,几句话的功夫她脑子里已经闪过几个不能说出口的念头,最后还是想起武承安给自己写的信笺,知道自己现在敌不过,才把大逆不道的心强行压制下来。
“我已知晓你原本的打算,你要立女户又不是立志终身不嫁,想来不过是为了保全家里的产业。
现在我回来了你也不用那样,跟我一起去了京城,孟家家业是你的,想做继续把酒坊开起来,有侯府的名声做靠山也不难,比你一个人在潭城县强。一年到头赚的银子,还不够送给衙门那些大人的。”
孟海平的话乍一听有理,仔细一想却处处是漏洞。要是侯府真能当靠山,怎么还会轮得到一个赘婿把前头妻子生的女儿带回去结亲联姻。
还做生意?且不说京城那么大那么贵,普普通通落下脚都比别处难十倍百倍。真要嫁了人,还想和现在一样自由?哄骗人也不是这么骗的。
只不过孟半烟此刻没心思计较这些,她铁青着脸看着还在给自己画大饼的父亲,“那我娘的放妻书呢,为什么扣着不放。你已经娶了侯府的千金,总不能现在想起来糟糠妻,又舍不得放手了吧。”
孟半烟最在意的事情,在孟海平这里却是完全被忽略的事。他请知府下令暂扣王春华的放妻书,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暂缓孟半烟的打算,王春华在他心里并未占据半点位置。
但此刻既然孟半烟问起来了,他也不介意向女儿服个软,“我既走了八年,按理你娘也该是自由身,只要你愿意和我去京城,明天就能拿到你娘的放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