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平占了上风。
孟海平手里捧着薄薄的册子手止不住直哆嗦,眼泪顺着两颊滑落滴在册子上,几乎要把纸洇透。还是一直跟在孟海平身边的管事干咳两声,才让他的思绪重新回拢来。
“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回来了以后就都好了。各家的人情要还,我来还,往后咱们家就只有好日子了。”
孟海平合上册子没有还给孟半烟,而是顺手给了站在自己身侧的管事。孟半烟挑眉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反正这只是自己誊写的一本,原始的册子还在自己手里,他要拿就拿吧。
“爹也不用这么难过,其实除了最开始两年难一些,后来就好了。阿爷见惯了风雨,难受归难受总还能替我撑腰。我长大了,外面那些人大多都是虚张声势,只要我自己立得住,不怕他们欺了我去。”
孟半烟不肯顺着孟海平的话往下说,摆明过家里这些年不曾忘了他,便把话题又重新拉回到自己的节奏上来。
“倒是父亲这些年在外艰难,也不知如今的新夫人是哪家名门闺秀,能绊住父亲一直没回家来。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又不回家,倒是先把帖子送去衙门里,叫我好一通担心。”
本就是强耐着性子先礼后兵,既然把该摆的东西都摆出来给他看过,还是听不到孟海平一句踏实话,孟半烟也不再耐烦跟他来回兜圈子,亲生的父女,谁还能看不透谁呢。
孟海平没想到女儿会突然把遮羞的布扯下来,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但这事本就是自己心虚才一步错步步错,他也找不出什么好借口来。
“父亲,同我明说了吧,京城过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回来。回来了又为什么让知府扣住我娘的放妻书,咱们父女一场,难道连这点实话都不能说了吗。”
“我……”来的路上孟海平替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女儿年纪大了,在潭城县抛投露面太多年,家里王春华不是个能主事的,家里这点产业也算不得多大。
跟着自己去京城,给她备一份丰厚些的嫁妆嫁入侍郎府,就算丈夫病弱但也是大家嫡子。只要她能孝顺公婆伺候好丈夫,安心持家理事做个当家主母才是正道。
这样的话孟海平在心里来来回回酝酿了很多遍,但真到了面对女儿的时候又说不出口,就连刚刚觉得被扯破遮羞布的恼羞成怒也散了大半。
满心都觉得这一次回来着实讪讪没意思,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想着如何既能维护自己和女儿的情面,又能把事情办得圆满体面。
“方才当着你爷的面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在京城另成了家,如今府里有意同别家结亲,府里却没个适龄的女孩儿。”
有些事没说出口的时候千难万难,真起了头丢了脸面也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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