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乱,映得水榭里一坐一立的两人,身影也一阵恍惚。
尤其是坐着的那人,一身暖红长袍,拖着宽广的衣袖,长长的袍裾,若不是有乌墨般的长发披下,太醒目,他几乎要被融进灯影里,完全消失在一片红黄霭光中。
倒是立着的那人,一身黑甲,烛光的晃动仿佛只是将一抹黑沉的影由这里投到了那里,很快,又投了回来。
风过稍息,红衣人一动,有低沉的语声响起,语速缓慢,却透着种残忍的冰冷和恣骄。
“破了城,还把守将的头挂在了城门上,又屠尽了城中的所有大户?”
“是!”黑甲人一躬身,明亮的灯火照上他的脸,瘦削,一对上斜眉,一双细挑眼,嘴唇的颜色几近发黑。
“哼,哼哼……”红衣人笑了,如夜枭般的笑声伴着呼的一声风起,在湖面上诡异的荡了几荡。
“只是,”黑甲人看了看红衣人的表情,又将头垂了下去:“三皇子派人送信来了,说都中那位责怪属下不该屠城。”
“不该?为什么不该?!”红衣人蓦地倾身,袍袖一甩一掌按在了身前的小桌上:“让我的人去给他开疆破土,还要我的人为他树立威名?哼,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他以为,我就真的不敢动他?”
最后几个字,红衣人的语气里已杀气尽现。黑甲人将头更低了几分,没有接话。
静默,良久,只有风呜呜的吹诉,吹的廊下宫灯四处磕碰,发出啪啪的轻响。
“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红衣人突然又开了口,黑甲人忙抬了抬头:“是,宫主!她被南亓人奉为江湖第一美女,叫作凤琴仙子岑桑儿。”
“江湖,第一美女?”阴冷的语声极尽嘲讽,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