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杜宅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阿郎,娘子,到了。”全叔掀开门帘,对着车厢内道。
“阿郎还没醒,你们赶紧把他背进去。”崔莲娘道。
怀沙走过来道:“可需请郎中?”
“呃,哈哈不必了,不必了。歇两天就好,歇两天就好。”崔莲娘刚才虽在马车上,但一直从窗帘的缝隙中,偷看他们仨的动作,因而也知道怀沙是何许人。
“两天?”怀沙右眼一瞪,竖起两根手指头,忽地微微一笑,“好,就两天。”
“哎哎,女郎,这两天也不行啊。”崔莲娘吓得脸色惨白。
“哎~唤我怀沙即可。”
全叔跟随杜有邻四十余年,最主要的职责之一,就是代他迎来送往,故而此刻,忙挡在崔莲娘身前,递来一个锦囊道:“怀沙娘子,阿郎挨了一百杖,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能否允他养好了伤,再替右相做事?”
“哦~原来杜大夫愿替右相做事,右相知道,必定会十分欢喜的。”怀沙背着手,似笑非笑道。
全叔被她搞不会了:“哎,怀沙娘子,这……这……”
“全叔,你放心,你和娘子的话,我都会一字不差地转告右相,一字不多,也一字不少。”
“这……”
然而,全叔和崔莲娘受到的惊吓还不止于此——怀沙身形一闪,已在帮杜家众仆收拾被官差砸得七零八落的厅屋:“十郎说,今晚不走了。也不好白吃你们的,就帮着做点事吧。”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啊!”
——
“十郎,家里乱七八糟的,也没有好茶招待,还请勿怪。”
杜有邻“昏迷不醒”,崔莲娘亦步亦趋地跟着怀沙干活。故而杜若荀只得代行长辈的职责,来招呼王衡。
“伯父没事吧?”
“唉。”杜若荀苦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该是睡着了。”
作为子女,她当然不能揭穿杜有邻早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装晕的事实。因为这会让人觉得,杜有邻很没有担当,身为男子,却将烂摊子全甩给妻女。
“能睡着就好,伯父的伤,需要静养。”
杜若荀用襻膊扎起衣袖,而后动作优雅地炙茶:“阿娘从未经历过如此变故,故而乱了方寸,未能及时向十郎致谢,还请十郎勿怪。”
“就这样,挺好的。”王衡道,“若是伯母来给我煮茶,我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