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不可控地凑了过去。
沈净晗避开他的吻。
周稳扶着她耳侧,将她的脸转回。
“不行。”沈净晗说。
“为什么不行。”他呼吸很热,“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是感兴趣的。”
沈净晗把他的手拨开,“或许我看你确实和看别人不太一样,但那是因为你跟我男朋友长得很像,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到他。”
两人之间又是短暂的沉默。
天空划过一颗流星。
沈净晗轻声开口:“岳凛。”
周稳捏紧石子。
她目光偏了一点,解释:“就是我男朋友。他以前很小气的,有男同学多跟我讲几句话,他都要生气,我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哄好他。”
那些胆子大不怕死趁岳凛不在对她示好的帅气男生,后来都被岳凛先后堵在学校的各个角落“约谈”,谈了什么不得而知,但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敢单独找过沈净晗。
周稳眼睛红了,克制地转头,避开她的视线,“是吗,那可真讨厌。”
沈净晗不满他的话,声音很冷:“他在意我才会生气,你懂什么。”
周稳迅速抹了把眼睛,拎起两人中间的酒坛喝了一大口,沈净晗抢回来,“别喝我酒。”
他拇指蹭了蹭唇边,“别那么小气。”
两人各自有心事,没有再说话。
天上又零星地划过几颗流星。
这东西真磨人,从前他们特意熬夜等流星,最后沈净晗都在他怀里睡着了也没看到,现在却一颗接一颗。
又一颗划过时,周稳碰了碰她胳膊,“看。”
身边没动静,周稳扭头,看到沈净晗抱着膝盖,脑袋歪在上面,已经睡着。
酒坛掉在地上,沿着地面滚了个漂亮的弧线,晃晃悠悠地停下。
她竟然全都喝了。
那个姿势看着很难受,周稳忍了半天,还是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把人轻轻拢进怀里。
他今晚有些放纵。
沈净晗无知无觉,脸颊贴着他的胸口,睡得很沉。
周稳垂眸凝视她,温热的掌心抚过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柔软的唇。
他俯身轻吻她额间,低缓的声音轻得自己都快听不到:“真的认不出我吗?”
他从未如此纠结难受过,发疯一般地想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发疯一般地想拥抱她,亲吻她,告诉她我没有死,我回来了。告诉她,这些年你的遭遇,你受的苦,你被谁欺负,我都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同时又害怕她会认出自己,她一定会整天为他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早在他还在警校时,每次沈净晗在新闻里看到一些警察殉职的消息,都会心里打鼓,然后脑子里编个小电影把岳凛代入进去,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
她知道当警察是岳凛的梦想,从来不说,但岳凛什么都知道。
怀里的女人动了动,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周稳抚平她紧蹙的眉,手臂探进她腿窝,把人横抱起来,送回二楼卧室。
房间里没开灯,周稳摸黑把沈净晗放在床上,扯过薄毯盖在她腰间,低头抚摸她的脸,宽大的身躯笼罩着床上小小的一团身影,如同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青涩的少年第一次抱紧他的姑娘,两具颤颤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心跳剧烈地问她怕不怕,疼不疼,紧不紧张。
他浑身紧绷发烫,极力忽略她身上迷醉的酒香,单薄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嘴角,旋即离开。起身的瞬间,沈净晗抓住他的领口。
她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双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很久。
周稳握住她的手腕,“你——”
才说了一个字,沈净晗的眼泪忽然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岳凛,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周稳只觉得心像被搅碎了一样疼,这一刻告诉她真相的欲望达到了顶点,他盯着她红红的眼睛,开口时声儿都是哑的,“要你。”
她委屈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不回来?”
周稳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她的眉眼,心痛得无以复加。
“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我,一辈子任我欺负,你说过毕业了要向我求婚的,你是不是都忘了?”
她好像要碎掉了。
周稳隔着很近的距离凝视她的眼睛,“傻姑娘,你要这样过一辈子吗,岳凛值得吗?”
沈净晗捧住他的脸,泪汪汪的眼睛盯了他片刻,抬起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而后,用力吻住他。
两个人的眼泪融在一起。
心越来越燥,身体也是。
周稳彻底卸下伪装,扯掉她身上的薄毯,抱着她一同滚入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