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新,心道你们当然没听到,两头蠢猪忙着帮外人挖老子墙脚。
大概是陈浦的眼神太过冰冷,两人顿时肃正了神色,闫勇答道:“早醒了,在里头躺着,说头晕。”
这是一间三人病房,但现在只有向思翎一人入住。陈浦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望进去,向思翎盖着被子,闭着眼睛,一只手背搭在额头上。
这时李轻鹞也走过来,而骆怀铮坐在原地没动。陈浦此刻实在是不想看她,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李轻鹞立刻跟上。这条线一直是他俩查的,闫勇和周扬新虽然跟进去,但是站在靠门口位置,免得病床前过于拥挤。
陈浦径直走到病床前,唤道:“向思翎、向思翎。”
向思翎缓缓睁眼,嗓音虚弱无力:“不好意思,没想到会突然晕倒,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浦说:“没关系,现在可以谈谈了吗?”李轻鹞掏出录音笔打开。
向思翎“嗯”了一声,抬手按住眼睛,泪水滑落,她说:“谢谢你们,找到了那份堕~胎手术单,一定很不容易吧?就是这份手术单,让我想起来,自己在向伟死那晚,受了刺激后,忘记的不仅是那个晚上的事,还有之前的很多事。
我的心理医生说过,人受到剧烈的情绪刺激,潜意识可能会选择封存一些记忆,保护自己。所以看到堕胎记录时,我脑子里‘轰’地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等我醒来之后,那些记忆,不堪回首的事,却自己从我脑子里跑出来了。原来它们不是没发生过,只是我选择性遗忘了。”
陈浦和李轻鹞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所以你想起来,15岁的时候,是谁让你怀孕了?”陈浦问。
向思翎咬了咬唇,答非所问:“陈警官,轻鹞,我要改口供,给骆怀铮翻案。我已经全想起来了——杀死向伟的人,不是骆怀铮,是我的妈妈,李美玲。”
闫勇和周扬新俱是神色一震。 陈浦的神色依然很沉静,李轻鹞面冷如霜,可她的眼泪差点迸出来,用尽全部意志力,死死压下去。
她说:“你确定?你要对说的话负责。”
向思翎看向她,也看到了她微红的眼眶。向思翎笑了一下,她的眼睛也是红的,轻声说:“我确定。你家骆怀铮呢?”
李轻鹞意识到,醒来后的向思翎,和之前相比,有哪里不一样了。“你家骆怀铮”,这是高中时大家才会说的话。
但李轻鹞压根不信什么晕倒、心理防御、记忆重新激活之类的鬼话。
李轻鹞认为,向思翎装晕就是拖延时间,因为堕~胎报告的出现在计划之外,她在重新想对策、理清说辞。
是了,她原本应该不打算说出被性~~侵的经历,因为这和给骆怀铮洗白没关系。而且可能性~~侵她的两个男人,向伟和罗红民,都被人杀死。如果坐实了任何一个,她都有了杀人动机。陈浦之前就说过,这对于向思翎而言,是个博弈。而且报告上也显示,性~~侵不止一次。那么向思翎就不能随便编个第三人搪塞过去。
但现在,她得挑一个了。醒来,就意味着,向思翎的说辞已经编好了。
另外,扯什么心理问题,失忆,显然就是向思翎为了当年做伪证,寻找脱罪的路子。
但李轻鹞也意识到,向思翎这次,是真的要替骆怀铮翻案,绕这么大个圈子,还他清白。这让李轻鹞心里五味杂陈——是什么令向思翎转变了态度,总不会是良心发现吧?还是骆怀铮的原因?
可是,迟来的清白,还是清白吗?还值得感激吗?
不,一点都不值得。李轻鹞的心里一片冷意。
但李轻鹞还是顺着她的话,偏了偏头:“骆怀铮就在外头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