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起。
同时,他手握破军倒下。
谢居正站在书房门口,形态沧桑,背脊却挺的笔直,一代帝师赴死也不失形骨。
他看着谢珩,目光柔和,谆谆细语,荡人心怀。
“破军剑乃大晋开国兵马元帅萧暮雨所持,护山河、斩贼寇、诛佞臣。”
“吾儿英豪,本该做那银鞍飒踏,玄甲怒马,受人敬仰的大将军,却困于此处,骨碎血流。”
“若有来生,谢居正还要做你阿父,让你不失庇护,鲜衣怒马,谈笑自如。”
“小郎别怕,阿父会陪着你,黄泉路上,我们还能作伴。”
谢珩没有说出话,眼睁睁看着谢居正被一剑穿胸,气绝时仍未阖眼。
谁知那谢居正心脏生在右侧,当夜逃过一死,次日被敛尸人苟富贵发现。
当时刑部的人也是慌的,谁都没有想到,上面派来那么多杀手,竟没杀掉谢居正。
最后是刑部令史孙嘉宝,亲手割下谢居正头颅,想纳投名状高升,却被贬出京。
谢珩看完后闭眼,长眉蹙起,靠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动。
沉寂许久后,他微微躬下身子,将脸颊埋进手心。
如果可以与逝去的人对话,他很想问一问,为了东宫这一分血脉,值得吗?
老头子唤的那一声小郎,旁人以为是在唤儿乳名,其实他是真的在唤林小郎。
不是见不得光的暗卫,不是谁的替身,就是他的孩儿林小郎。
老头子待自己如师生,如君臣,待林小郎却是真正的父子。
他们会抢一块好吃的糖糕,会在纳凉时互相打扇,会一起吐槽宴席上哪道菜巨巨巨难吃。
他们一老一少,本是那么生趣的人,本该有很好的归宿。
自己若同阿父一起死在东宫,也许林小郎就不会死,谢家七十三口也不会死。
念念不会没有依靠,受尽欺凌,甚至不会失去她的生身母亲。
每接近一点真相,他肩上的责任就重一分,皆是鲜血染就,抛不得,只能苦海浮沉。
他透不过气……
苏澜知晓他没出门,却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去后院寻自己。索性过来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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