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不知该答什么,只是尴尬又缓慢地点点头,吐出个“好”字。
“小荷,这是你大伯。”父亲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轻声同我介绍起面前这个男人来。
我俯身又是一揖,道:“大伯好。”
“太太太子妃娘,娘娘!”
她看到我,先是劫后余生的怔愣,接着呜咽一声,眼眶里啪嗒掉珠子,一颗颗饱满又大的泪珠。
我跨过地上的尸体,想扶起她开口安慰两句。骤然间,眼前一阵眩晕,脑子胀痛的如要炸裂了般。周遭天旋地转,一片轰鸣,我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单手捂住头,痛苦不堪地哼出声。抬首朦胧中,看到一张慌乱的脸庞,那袭黄衣朝我伸出手。
快...快跑......
我张了张嘴,无声呐喊,最终眼前一暗,瞳孔失去焦距。
萧乔巧手足无措的要上前拉住我的手,我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更加感到恐慌,“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半响,我空洞的眼珠一转,阴恻恻地抬眼看她,诡异地朝她笑了笑。突地脸色一变,我抬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向车壁猛烈一撞,另只手上的匕首刺入她旁边的车壁,划破了她的右脸与几根发丝。
萧乔巧顿时眼冒金星,脸上的刺痛过后,一股致命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她面部涨的通红,张着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死亡的威胁激起了人求生的本能,她惊怖地睁大眼珠,杂乱无章的挥手拍打着我的臂膀,企图通过这种办法令我放手。
我手上的力度更紧了几分,歪着头打量她,像来自地狱的厉鬼,脸上尽显疯狂之色。
“你与殿下什么关系?”我呲牙瞪着她,“殿下是我的,他是我的!觊觎殿下的贱人都得死!”
“我......我...我不...是......"
她口齿不清,因为喘不上气导致说出的话断断续续。
不过不重要,她想说什么都不重要,一个贱女人罢了,杀了她,殿下就不会被夺走了。
杀了她。杀了她。
那个声音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杀了她,就再也没有人跟你抢殿下了。
只要...杀......
“乔巧!”
外面传来白荆鸿焦虑的声音,他急促靠近的脚步声打散了我脑子奇怪的声音。我的瞳孔紧缩,疯狂的神情猝然僵硬,手上一松,萧乔巧跌落在地,她倚着车壁,一手捂住咽喉处,另只手撑地。
重获新鲜空气的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她浑身颤栗,不敢抬头看我,只能尽量将自己缩起,一句话不说,眼泪却一直往外冒。
我脑袋还有些镇痛,神色恍惚,沉默地注视着萧乔巧苍白的脸,竟然也和她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对不起。
我想开口跟她道歉,简简单单三个字卡在喉中却怎么也说不口。
我想像以往一样勾唇微笑,所以试着抬了两下嘴角,却发现也是徒劳。
那哭呢?我睁大眼睛迫使自己掉了两滴眼泪,抬手摸了摸僵硬的脸,颓然地发现,我好像没有理由哭。
猫哭耗子假慈悲。
原来也可以用来形容我。
我拔出插在车壁上的匕首,神色坦然的收回腰间的刀鞘里,仿佛刚才要拔刀杀人的不是我。
“乔巧!”白荆鸿与我擦肩而过,他半膝跪地,更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感觉伸手不是,不伸也不是。
直到萧乔巧抽噎地抬头,带着哭腔委屈的喊他一声:“阿珂......”他才镇静下来,轻轻地将瘫坐在地上的可怜人揽入怀中,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我在。”
我俯视着面前的两人,抿了抿唇,“萧姑娘可还好?”
我视线越过那群人,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白马,许久才轻笑出声,“看来今日怕是不能一同回去了。”
突地,所有思绪被陡然攥紧的右手传来的温度打断。
顾昭棠紧紧裹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心有些粗粝,那是常年带兵上战的功勋,可真的很暖,暖的我突然不愿意放开。
他真好看,对吧。
我在心底跟自己说,如果能不爱他就更好了。
顾昭棠抬手抚上我的侧脸,他粗粝的指腹轻柔地在我脸上左右擦了两下,帮我拭去我都不曾注意是什么时候溅到的血迹。
顾昭棠朝我宽慰一笑,抬头看向马车,面上又换了一幅神色。
“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