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棠跟谢珂聊了些什么,我并不清楚,也不打算问。
在谢二来探监的两日前,谢珂出现在牢狱,这是我与他时隔六年来,也是他第一次用那样亏欠的眼神与我相顾无言。
听到赵莹儿说他知情,却依旧选择他二哥时,我心里的难过是真的,毕竟我与他相识得比谢二早,谢二还没有被谢伯收养时,我们就已经做邻里有两年了。
但除了难过以外,我更多感到的是释怀,对往昔执念的释怀,他的选择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相识得早又怎么样,我对他来说不过是儿时的玩伴,一个缠人甩不开的麻烦,而谢二是他不能割舍的亲人。
我意识到自己又在心里为他找补了,赶忙止住。
实在是不习惯这种沉默又尴尬的气氛,我叹了口气,半开玩笑道:“谢三大哥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你别胡说!”他慌忙提高了音量,与以往的恼怒不同,这次的语调中还微微战栗,透露出不安。
我看着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而后又握紧,脑中突然想过江昭棠在他来之前的嘱咐。
“他待会儿过来,虽然我已经跟他讲了很多,但也保不准他会反水,娘子装作得可怜,成效会比较好。”
谢珂会因为我可怜就与他二哥决裂?我半点不信,但见江昭棠信誓旦旦的模样,这句话到底咽了下去。
就算不信谢珂,也总该信江昭棠吧。
我默默地拿起地上馊了的饭,故意发出一丝声响,在他抬头看我的时候,按江昭棠的说法,假装低头吧啦一口。
为了显得更真实,我送到嘴边时,犹豫了片刻,张口吃了进去。
那饭已经放了很多天了,在空气中散发出一丝腐烂的臭味,吃在嘴里也是又酸又粘。
和在王麻子家里吃的也差不多。
“张映荷吐掉!”谢珂猛地摇晃铁栏,锁链撞击的声音回响在牢狱中,我手一抖,将要咽入喉咙里的饭咳了出来。
“一惊一乍的,你做什么啊!”我捂着胸口埋怨道。
“你怎么能吃这些!”他的音量只增不减,抓住铁栏的青筋暴起,像被关入铁笼里发怒的野兽。
不对,关在笼子里的明明是我!想到这,我硬气地怼回去:“不吃,饿了怎么办,难道要我饿死不成!”
这话一出口,那双抓住铁栏的手松懈了几分,谢珂一副陷入困顿中,找不到出路的模样。
江昭棠教的话,在心里演练了几遍,我磕磕碰碰地低声说出来:“你,你要是...还念着往日来,来的情分...在我临死前...前给我...送碗热乎的吃食......”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他又是攥紧了手,指甲陷入掌心,竟淌出血来。
牢狱里回荡着水滴落在地的声音,谢珂的眼睛红了一圈,似乎里面还闪着泪光,我还没看仔细,他就撇过脑袋躲过我的视线。
话说得我直尴尬,我们往日里哪来什么情分,单方面死缠烂打的情分吗?
我决定改改词,找补道:“那个你别在意,死前你若是得空来送我一程,我也是很开心的。”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谢珂嘴里一直喃喃重复这句话,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侧头眼尾泛红,声音异常坚决:“我不会让你死的。”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牢狱的大门合上,江昭棠才从隔间走出来,他倚靠着墙眸光清冷地望向谢珂离开的方向,眉梢轻挑,“看来这事算成了。”
“成了?”我面露惑色,“要是他看到谢二又反悔了呢?”
江昭棠黝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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