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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论政局令昭拢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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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楚家旁系为官子弟却实际受制于她,由她推着委任,朝堂众官与这位女郎打交道早已深熟,只是极少见到她。

    算是位熟悉的不挂名同僚。

    直至苏栩踏入大殿,众人声静行礼。

    殿内部分不明的官员正等解惑,苏栩却只是与平素无异地讨论着政事,全然不理会底下的疑惑,只是皇帝不先提,涉及扶苏党首,臣官也不便贸然发问。

    直到殿中的盘香燃近一半,苏栩才终于望向世族五座处,发问道:“女卿今日愿赴朝会,想必是对相府与楚家之事有了合理的解释?”

    华序州国并行千年,半数州郡之上势力被世家门阀把控,兼并土地豢养私兵,官制司职上下遍布世族内员门生故吏,势力倾压分控州郡,多少代兴亡更迭厮杀不断,楚谢唐杨王五高门根植之深更甚从前,是皇族忌惮却也不得不敬重的实际执权层级,更是华序的顶级世家。

    而这样的家族,一举一动都绝非小事,更何况……

    众官神色皆晦暗不明,早前便听闻,这位女郎在楚相刚刚离世后便不再留情面于逆反子弟,皇都上百楚家分支中,近二十支因违逆而被她亲自带人血洗,相府的人也被清去三分之一,各州郡的楚家旁脉被震慑,彻底安稳不再兴波澜。

    只是她如此暴戾的行事规矩……朝中已有部分官员起了异议,虽然早知皇室会过问此事,却竟没想到,皇帝三召五请都见不到这位新家主。

    今日,金面总算得见,自是绕不开过问血洗一事。

    “臣女承叔父遗命,肃清楚家心术不正之人,整肃家风,些许家族小事,不知如何值得陛下几番下诏问询?”楚令昭曳袖铺于案后,姿态沉稳,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光,难以分辨其内情绪。

    “楚家女郎倒是好手段,陛下,老臣得知楚小姐继任家主不久,便以整肃家风的名义,清掉反对她的违逆分支,所用手段血腥残忍,此事传遍街头巷尾,歪风渐长。昨日军演,更是将各个违逆分支首领曝尸于旌前,何等虐行!”一年迈大臣持笏离列上前半步,端着满面正色,义正辞严。

    四周不少官员闻言也纷纷出列,立于老谏官身后,俨然认同,这些纯臣贯是要纯直不要性命的舍生取义之辈。

    受荐于五大世家的官员则巍然不动。

    楚令昭没有作出指令,楚家官员不能擅自开口,而其余四大世家的官员亦油滑的不于这等场合表态。

    大殿内寂静半晌,却听少女嗤笑一声,略含轻蔑的笑音与下立满面正色的众纯臣对比鲜明。

    “谏大夫,若有国家积弊甚多,乱贼叛党丛生,侵袭疆土,侵扰百姓,欲夺国权,当如何?”楚令昭神态从容,淡声发问。

    为首的老谏官闻言,不解她是何意,却也答道:“自是铲奸邪,除叛党,欲扰国之朝政,侵扰疆土百姓者,其罪当诛,以儆效尤。”

    楚令昭眸色无波无澜,语调平缓,“既知儆效尤之理,又何故多作异议?皇都各世家家规森严,尚且有心术不正之人。而楚家位居世族首位,丞相长辞不久,便有人挑起家族内乱,伺机夺权而乱军法,此时若不加以震慑,如何告诫族中子弟?再者……”

    她顿了顿,复又言道:“叔父虽离世,可楚家,尚还容不得一个外人置喙。”

    少女直直对上苏栩的视线,话语间的冷意指向分明。

    众官默了默,楚家作为世家之首,却能代代都扶持君室,强势而不起反心,实是难得了……

    “也罢。”

    苏栩明面上过问了一番,暗中又还要倚仗楚家的支持,到底不好真的得罪了楚令昭,便欲雷声大雨点小地了结血洗之事:“今日之事不必再争论,此为楚家家事,朕不会过多干涉,血洗一事,朕念在丞相的面上,便再不深究,只是女卿往后行事还需更注意分寸。”

    众官暗哗,殿内末端官员小声叹问:“今上就这么略过血洗一事了?”

    通政亦暗自与旁边立着的官员嘀咕:“三番五次地想将人召来问询,来了又不敢多问……”

    虽明白皇族也干涉不了这些强势世家的事务,但楚令昭血洗违逆分支将事情闹得太大,朝廷不冠冕堂皇地例行问询一二也实在显得难堪,如今好歹倒是问了……只是……

    几名直官纷纷将目光投向上方斜侧,高门另外四座上的官员仍然不肯发话搅进楚家之事。

    下立百官前端,周太傅年近古稀德高望重,代表群臣发话算是颇有份量。察觉到众人的视线,他轻捋长须,只得出声道:“楚家女郎,再如何震慑,也要顾及手段,你若提及家族兴亡、手足情深,以规劝为用,要稳定家族,平息争执,依老朽看,也并非不可。”

    “我华序西南与楚国连年交战,千年以前,前朝还未曾分裂,楚国与华序也本为统一领土,既如此,周太傅何不前往西南,告诫敌军家国大义,奉劝一句手足情深,让他们弃械归顺于我华序?”色若春晓的少年身着银色战袍缓步踏入大殿,少年面色沉沉,声音清寒。

    楚令昭闻声,唇畔起了些清澈笑意。

    少年来到大殿前端,先向殿侧高门上座的楚令昭恭敬欠身,而后才朝苏栩拱手道:“陛下,西南战休,楚国已鸣金收兵,撤出华序西南压境之军,止两国刀兵之争。”

    众人闻言神思微动,楚国与华序西南交战连年,华序本已难以再抵挡,可皇帝却偏偏趁半年前楚相病危之时,将楚殊吟派到西南战争之中,任楚殊吟为西南军队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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