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不止的后宫在继梅贵妃撞柱之后,又于今个晨曦里传来了容瑨妃吞金自尽的消息。
宫人们奔走匆忙,人人面上尽皆都是惶然与焦灼之色。只是这惶然与这焦灼不是为了容瑨妃,是为了他们自己。
后宫诸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也无可厚非。
归根结底,未见有谁得有半分真正的悲恸。
我唤倾烟取了素色宫服换上,往飞鹄苑去看尚未走远的容瑨妃。
“飞鹄”,“飞鹄”,振翅高飞的扶摇鸿鹄,真是个极好极吉庆的好名字!只是那个躺在棺椁里的人已经承受不起这样一个大吉大利的苑名了,诚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累了……
“阮妃娘娘。”有宫人谦谨小心的唤我,躬身对着我行了个礼,“容瑨妃大去,这地儿不干净,您……”垂眉顺目倒是灵巧。
我摆手止了她:“无妨的。瑨妃姐姐她是这锦銮宫的主位,也是本宫的主妃。她时今得了这大自在去了,本宫留在这里陪她一阵也是应该的。你们且去忙你们的吧!”
她便不好再说什么,又把身子伏了一伏,径自退了开去。
我又迎那棺椁几步走过去,不知是什么上好木质的棺壁上雕刻、彩绘着青松绿柏与一簇簇素净纯嫩的荷花。这是万年长青的高洁、及不染尘俗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美好花卉,是君子之花。被这彩绘髹漆一映衬渲染,则被衬得有了一种别样的厚重感。
瑨妃被换了正规整齐的深蓝镶金宽边的贵妃服,正装胸口连着后背都以金银二色线条刺绣着展翅高飞的大只凰鸟,是双字妃以上才能专享的服饰。
一头乌发梳了我不识得的高高堆在顶上、与左右两边的髻,簪着极多玛瑙翡翠华贵珠环。
她的面色十分苍白,已经上好了妆,却不是她生前的那么一个妆面。眉毛被以七彩的笔夸张的勾勒到鬓里去,并着眼角也勾了十分妖娆又华贵的淡金色眼线,十分的不像她。
但眉目却是安详的,这是即便怎般的着装绘面都无法更迭的内在气韵。
就这样,西辽永庆一朝现今为止唯一的赐字双字妃,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了,将年岁永远定格在了她三十二岁这一年,在身后留下一长串的好名声。
皇上赞她“恭顺孝贤、淑贞惠洁、颖柔静和、睦清性佳”。她也决计是对得起这般赞誉的。
这已是给一个女子极高的评价了,便是无情青史记了载了这一长串十六了字,在重重真相万般过往被掩埋干净的真迹背后,也会引得许多旷古痴人单单为了这十六个字而遐想不迭、醉心寻芳……
按着追封的惯例,容瑨妃被追赠“谨贤恭真”四字尊号;“瑨”是赐字,自然是跟着她“容”字封号走,即“谨贤恭真容妃”,以贵妃礼遇丧葬。
……
天空不知何时被笼罩在一层十分沉厚的阴霾雾霁里,低沉沉厚甸甸的模样,似乎极快便会下起雨来。
我突然有些疲惫,一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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