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了一会道:“……农智高既然有所求,那便是有了弱点,他不是要内附么,那老夫便给他这个机会,这样子,你让农智高到梧州,老夫亲自接见他,若他的请求合理,他想要内附也不是不可以。”
亓斌愣了愣道:“接受他的内附?”
丁度点点头:“对,农智高不是一直都想如此么,也不是不可以,咱们大宋有容乃大嘛,在西北方向不也有麟州杨家、府州折家、青涧城种家么,那么广源州多一个农家为大宋镇守边疆,难道不也是一个好事情么?”
亓斌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丁度,但不敢多说,只是说道:“好,末将派人去与农智高传话……”
丁度摇头道:“你去。”
亓斌大惧:“丁帅……”
丁度看了亓斌一眼道:“你去。”
亓斌浑身颤栗,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垂头道:“是。”
亓斌失魂落魄出了转运使司,在树下站了许久,才回了公使馆,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人赶回邕州去。
亓斌一路上风餐露宿,一路兼程赶到邕州,一进城便被农智高的人给五花大绑,送到农智高的面前。
农智高看到被五花大绑的亓斌,顿时大怒:“谁将亓指挥使绑成这样的,亓指挥使是我农智高的好兄弟,他们竟然敢这么对我的兄弟,真是反了!反了!来人!”
亓斌赶紧道:“农帅,农帅,不至于此,不至于此,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农智高赶紧拿着刀给亓斌松绑,然后叹息道:“都是误会啊,本来兄弟我也不想打邕州的,只是想要找兄弟你借点粮食而已,你知道的,我们被围困在山里好些时日了,粮食都不够吃了,只能过来找你借点,没想到反而令你误会了呢,现在你回来就好了,误会就解开了,呵呵。”
亓斌喜道:“这样子吗,那你将粮食都带走,什么金银财宝也可带走,你将用邕州城还给我,以后我必有厚报。”
农智高呵呵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亓斌。
亓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家说客气话,自己却是当真了。
亓斌赶紧道:“农帅,有好消息要与您说说。”
农智高眉头一掀,他本是百越土人,长得额头高耸,又黑又瘦又矮小,但这一蹙眉,却是令得亓斌心中一颤。
“亓将军都逃了出去,却又再次自投罗网……哦,不,是再次来找兄弟我叙旧,大约是因为……丁帅的缘故?”
亓斌赶紧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丁帅所托,丁帅请农帅去梧州一聚,商议农帅所请之内附一事……”
农智高闻言眼睛大亮,喜道:“当真?”
但随即农智高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丁帅是怎么说的?”
亓斌心里一咯噔,顿时有些忐忑起来,赶紧将事情一一道来。
农智高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道:“亓将军,你们这是当我农智高是傻子吗?”
亓斌赶紧道:“这是什么话,农帅,我们可是很有诚心的……”
农智高冷冷地盯着亓斌道:“亓兄弟,丁帅可不拿你的命当命啊,你有必要为他卖命么?”
亓斌的脸色渐渐地变了:“什么意思?”
农智高呵呵一笑:“什么意思……亓兄弟,你没有必要自己欺骗自己,这么明显的事情,难道你看不出来?”
亓斌感觉自己的脸变得僵硬起来,勉强露出笑容道:“农帅,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农智高脸色顿时变得冰冷起来:“亓斌,给你脸不要脸了不是?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将我当水鱼,丁度明摆着就是要将我骗去梧州抓捕我,你难道看不出来?”
亓斌牙齿上下磕在了一起,广西南路八九月份的天气还是很热,但他却像是身处冰天雪地之中。
农智高幽幽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亲爱的亓兄弟,你要是不想接受我的善意,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农帅!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