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来,现在是过年的期间,人可能还是要少一些,过了年就好了,最迟五月份,这种情况肯定会缓解的。”
在章衡的记忆里,他记得庆历八年这一年十分不寻常,其中有一件事情便是河北大旱,河北百姓死者十之八九,赵祯为求皇天庇佑,于次年改元皇右。
到那个时候,广南东路要考虑的不是有没有人可以用,而是要考虑有没有足够的粮食可以供百万河北灾民吃食。
席文彦大约真是压力大,跟着章衡又喝了几杯,竟然就这么喝倒了,大约最近这些时间不仅压力大,还身体也十分劳累,章衡叫人将其送回家去。
吃完了年夜饭,第二天是初一,今年的广州有些诡异,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大家喜气洋洋地过年,当然,今年大约也是喜气洋洋,但并非是因为过年,而是分地。
宗保生一大早便起来了,与妻子两人相互扶持,花了点钱雇了只小船往番禺而去。
徐进还是比较靠谱的,在番禺那边给帮着买了十亩的田地,当然,不可能是按照十亩七贯的价格来,毕竟人家徐进也要上下打点的,最终是花了十五贯才买到了十亩地。
但宗保生却是甘之若饴,毕竟他听从了徐进的话,这些时间挣了四十多贯,掏出十五贯出来买地,十亩地到手,手上还留着二十多贯钱呢,这买卖,值了!
今天便是过去分地的日子。
宗妻跟着丈夫坐在小船里面,十分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倒不是广东的冬天郁郁葱葱的模让她感觉好奇,她虽然在操持家里的事情,但周遭的景色还有看过的。
但她毕竟没有见过造起堤围之后的河道。
宗妻十分好奇道:“这堤围上铺设的应该便是水泥吧,现在都可以行人了呢,咦,还有马车呢,跑得好快!”
宗保生其实也是第一次见,他常常在城里修城墙,也不怎么到这边来,但总是听说过的,笑道:“堤围可以保护农田不被洪水侵害,还加大加宽,在上面铺设水泥,成为各县乡之间交通往来的道路,这可是咱们广南东路章漕帅的想法,可厉害了!”
“那可不是,有了堤围上的这些路,以前我们两个村之间想要往来,可能都是通过小船,现在就不同了,用两只小脚板就能够通过呢,实在是太方便了!”
小船的船主搭话道。
宗保生笑道:“那你的生意岂不是要受到影响?”
黑黢黢的船主咧嘴一笑:“船只还是可以运货的,而且运人还是有用,比如说咱们现在要去番禺,用小船过去也很方便,当然用车过去也行,但车可贵得多,大多数人坐不起,最后还是得用小船嘛。
而且呀,你们今天是去分田的吧,我也是,我这几个月帮着运送各种水泥砖头,人家县衙也算我一份,我也能够分十亩地,以后可能我的主业便是耕地啦,闲时再载人打鱼挣点生活花销,嘿嘿。”
宗保生顿时有些羡慕:“那日子可好过!每年有收成,载人捕鱼又是每天有收入,这一年下来,生活可红火了!”
船主美滋滋道:“都得感恩新来的知州,若不是他搞的这个堤围造田,我这样的疍民哪里有上岸的机会啊,哪里有可能拥有自己的田地。”
宗保生听说对方是疍民,便也没有谈话的兴致了。
抵达番禺之后,宗保生找人问了路,来到了县衙,县衙已经是人满为患,宗保生整个人都是晕乎乎,挤在人群之中。
好在很快便有衙役出来主持纪律了,拿着水火棍,谁不听话便是一棍捅过来,疼了自然便知道该怎么站了,衙役用绳子拉起来一个个通道,让人一个个排着上去登记。
宗保生紧紧攥着徐进给他的竹牌,轮到他的时候,宗保生赶紧将竹牌递上去,人家衙役问:“叫什么名字?”
“宗……宗保生!”宗保生有些紧张。
人家衙役对了一下账册,然后打了勾,指着对面的队伍:“到那边排队去,你们分在南区,是了,你们是北人吗?”
宗保生有些迟疑道:“北人如何,南人又如何?”
衙役恼怒的看了他一眼道:“就是你们需不需要来番禺居住,需不需要在这边有宅基地建房子!”
宗保生赶紧点头道:“我们需要建房子!”
衙役点头,在账册上记录了一下道:“记下了,等分了地回来,然后来衙门登记,衙门这边给你们分宅基证,以后,你们便是番禺人了,知道么?”
宗保生赶紧点头道:“那官爷,宅基地需要钱吗?”
衙役挥手道:“不用不用,快去那边排队,别挡后面的人!”
现场闹哄哄的,宗保生赶紧找到队伍,然后排在后面,之后大约是等齐了人,然后有衙役带着他们去南面去分地去了。
这种场面持续到初十,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在县衙乡里的组织下,两万顷田地总算是分了个干净,至于剩下的一万顷土地,那是出资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