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道:“此次平『乱』,皇室宗亲,外戚贵族,满朝文武,论首功,不自谦地说,有老夫一个,还有一个,便是平王子殿下。”
“蒙太皇太后垂恩,老夫得以拜相,平王子也以藩王子的身份,直接擢拔卫尉,位列九卿,已属无前例之举,可见深得东宫信赖。”
“旁人看起来,你我二人这次是因功受赏,从此大概便要青云平步,权倾朝野。不瞒平王子说,老夫也做如是想。不过,天地分阴阳,万事有得失。你我二人虽有今日的荣宠富贵,若不能居安思危,却恐将不得善终。《左传》有云,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天下如此,一国如此,一家如此,个人也如此。”
“平王子睿智,不用老夫说,也应该知道此次平『乱』,未央与长乐之间,只能取其一。平王子当夜或许是无心而为,可老夫却是只能全力助东宫。东宫乃是我窦氏一门的树干所在,树干若倒了,枝叶何存?且田蚡当年曾在老夫门下陪酒,侍奉老夫如子侄辈。老夫当时却仍未赏识提拔他,甚至故意冷落他。无它,乃是因为看出此人富贵之后,必要反噬。”
“因此,如若当夜老夫不助东宫,此刻恐怕便已不能和平王子对坐矣。助了东宫,灭了田氏,匡正了大汉的社稷。这是得的一面,可却犯了王太后,甚至也犯了皇上。姑母经此一事,又立刻收揽朝政大权,所有政令皆出长乐,未央此时几乎已成摆设。皇上不能说没有怨气。这便是失的一面”
“老夫观皇上,虽年少,却气盛,假以时日,必不甘心久居人下。且,说句犯上的话,姑母春秋已高,而皇上却春秋正盛,不出意外,东宫必然早去。到那时,以皇上的『性』格,如若总揽大权,挟天子之威,记恨这几年的窝囊情状,必要清算总帐。东宫已薨,且是大汉的太后,皇上想必也不敢如何。但是,你我二人,说起来,正是坏事的首恶,若非我们调遣霸城门兵马,释放九卿,此时的情形应已是完全相反。”
“所以,到时候皇上必然要追究我们的罪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们不论如何小心,也终究会有把柄落在人手。到时候一旦落了口实,皇上旧账新帐一起算,恐怕我们就要吃不消。”
“而且,老夫至今已可算是窦氏族亲的代表,剪除非己类的外戚,历来是有为之君必须做的一件事情,老夫也自然首当其冲。陈皇后,依老夫看,已不足以影响皇上的决断。而平王子更是皇室宗亲,先帝亲孙,老夫不说,平王子也该知道这个身份对于皇上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以,你我二人若不想任人宰割,便要有所作为。”
说完,窦婴顿了顿,看刘平的反应。
刘平道:“丞相所言有理,我也正是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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