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后面跟着几个小太监,均都手捧一堆竹简。
黄平让他们把这些竹简都放在了景帝面前,便让这些小太监都退了出去,自己独自侍立在殿下。
景帝今日心情殊为烦躁郁闷,连让人侍寝的心情都没有,这些套话折子,他更是提不起劲来。为了不坏规矩,也只好一卷一卷地展开来,只略瞄一眼,内容看都不看,提笔就在卷首写“孝心可嘉”,写完甩手一扔,黄平只得忙不迭地在地上到处捡竹简。
景帝批了半天,随手又抓过一卷竹简来,展开来,略瞄了一眼,提笔照旧写“孝心可嘉”,甩手又是一扔。抛出去的时候,却突然觉得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寻常的字眼,依稀是“梁孝王”三字。景帝赶忙对黄平说:“快,把刚才那卷折子给朕拿上来。”黄平依言把那卷竹简给捡了起来,递了过去。
景帝连忙摊开来看,刚开头也是一大堆的请安套话,景帝一路看下来,仔仔细细,看到后来,一收竹简,脸『色』却已经转和。想了半天,景帝开口道:“好,满朝的公卿,终究还是朕的儿子聪明孝敬,知道体恤朕的难处。”黄平道:“陛下指的是哪位王爷阿?”景帝心情微好,道:“长沙王。朕这些年对他多有疏远,原以为他不过是个中平的资质。看来,朕倒是错看他了。”
思忖了片刻,景帝抓起竹简,站起身来,对黄平道:“令人连夜抄写,明日朝议前发到每个大臣们手中,另外,急递,各藩都要送一份去。”黄平道:“喏。”景帝又道:“去绮秀殿吧。”
次日下午,城东,长乐宫内,一个中年贵『妇』傍在一个老太太身旁,正在哭泣。这贵『妇』便是长公主刘嫖,那老太太便是窦太后了。窦太后此时正侧卧在榻上,满头斑白的头发都只简单地束在了脑后,脸『色』蜡黄,形容消瘦,只是精神看着却还不算十分差。
只听刘嫖哭道:“娘,您老人家真是,阿武是你的儿女,皇帝和我就不是么?这么不管不顾地就大病一场,您这就是存心要不管女儿我了。呜呜。。”窦太后脸『色』微微一动,勉力一扬嘴唇道:“哀家又岂能管你一辈子,你也是五十岁的人了,怎么尽耍小孩子脾『性』。”
刘嫖仍是哭道:“女儿就是八十,不还是您的女儿吗。您老人家偏心,有事也不给我说,就自己憋在心里,憋出病来,又让女儿担惊受怕。”窦太后微微一摇头,道:“哀家没什么不能说的,人老了,总有这么一天。”刘嫖稍微止了止哭,哽咽道:“您老人家若只是伤心,那皇帝来了好几次,为何你都推脱不见,给赶了回去,您还说你不是在憋气。”
窦太后愣了半晌,悠悠叹道:“哀家这母亲做得糊涂啊。”说着,双目之中滴下泪来。
正哀戚间,一个太监通报了一声,小步趋了进来,拜到:“皇太后,长公主,陛下让奴婢来传话。今日朝议,由长沙王上表请求,陛下加恩,众王公大臣同意,已下旨,梁国一分为五,推封梁孝王五子为王。陛下又下旨,让文采出众,有名望的大臣为梁孝王作赋,颂其功德,哀其早逝,并晓谕天下,昭告四方。”
窦太后一听,面容一呆,这边刘嫖已经又哭开了,道:“您看,皇帝毕竟是您的亲生儿子,阿武又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么会亏待了阿武呢?您老人家这些日子只顾给皇帝脸『色』看,自己怄气不说,不知他该如何伤心烦闷呢。”
窦太后听言,已然动容,不禁又是滴下泪来,轻声道:“难为启儿了。”
太监接到:“陛下说,他一会就来太后这,给太后请安。”
窦太后点点头,不再说话。
刘嫖在一旁说到:“娘,您看皇帝都已经为阿武做了这么多,您还是体谅一下他吧,他是皇帝,自然有许多的难处。”窦太后仍是默然不语。
片刻之后,殿外太监高声通报道:“皇上驾到。”窦太后闻言,挣扎着要起来,刘嫖赶忙过去扶她。窦太后道:“让他进来吧。”刘嫖闻言顿时破涕为笑,高声叫道:“皇上,老太太让你进来呢。”
这边,景帝大步入殿,趋前下拜道:“儿子给母后请安,儿子不孝,让母后久受病痛之苦。”窦太后闻言,盲了的双目,止不住地滴下眼泪来,半晌道:“启儿,起来吧。为娘的是老糊涂了,你可不要怪为娘才好。”景帝赶忙道:“儿子不敢。”
窦太后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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