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约半个时辰,阳世间的一切已经都见不到,四下里阴森一片,鬼气森然。张义害怕得很,反觉得身边这两个絮叨了半天的小鬼颇为可亲,毕竟这两个是自己在这唯一认识的人,不,鬼。
到了这,二鬼速度倒慢了下来,不再一气飞奔。再慢吞吞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就望见一座巨大的城池,人世间最高大的城池在这面前都跟积木搭的似的,张义远远地望着这城,城门口有几个笔锋异常犀利的大字,明知道是中国字,可叹这张义却不认得,是什么呢?大篆小篆,还是干脆就甲骨文。二鬼见他神『色』『迷』惘,便说道:“不用看不起自己,这些年看不懂这两字的人多了去了,早些年吧还不少人认识,这些年是越来越少了。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搁我活着那会不算进士也算举人了,怎地连这俩字都不认识。”张义暗道一声惭愧,心想,这别说我不认识,教授来了也没几个认识的,教授搁你活那会应该都算翰林了吧。
这张义不认识的两字就是丰都,世人最怕听到的两个字。一路走向丰都城门,张义四下里开始张望。左边小鬼说,找孟婆呢吧。张义点头,右边那小鬼道,怎么都这德『性』,都找那孟婆,这老婆子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值得你们惦记的。那孟婆汤等你转世轮回之前才能喝,现在给你喝了,你不成傻子一个了,回头审问起来岂不是对牛弹琴。
进了城内,二鬼又开始飞奔,一路往前,赫然一座巨大的宫殿立于当前,也是雕梁画栋,可是透着鬼气森森,说不出的恐怖阴惨。这便是阎罗十殿第一殿秦广王的治所了。秦广王专管生死吉凶,因此新死的都得先经这一殿,以期验明正身,核查无误再行处理。张义这半天下来已经麻木,连恐惧也忘了,只由着二鬼架着往殿里赶,四周还有不少如张义一般新死之人,神『色』一般的麻木,显然已是绝了生欲。这一众人等各自被安排进了一个个偏殿,饶是这样,还是排出去半里地去,轮到张义的时候,张义等得已经实在不耐烦了,想这地府怎么比世间的银行效率还低。
二鬼一松手,张义便跌坐在地,上面一个戴着官帽的黑面鬼差拍了拍惊堂木,斥道,所跪之人可是张义?张义答道,是。那鬼差再一拍那惊堂木道,大点声。张义只有提声叫道,是。这边就有另外一个鬼差递过一本比字典还厚的书册来,张义望去,心想,哦,可算是见着这生死簿了,名气大得很,怎么那么又黄又破的。
那鬼差翻到一页,开始唱戏般念道,张义,北平府人士,生于八十四年五月,念到这,这鬼差仿佛觉得不对,顿了一顿,又开始念道,应享阳寿八十有二。。。。。。,念完这句,鬼差住了嘴,神『色』开始不对,又憋出了一句,八十有二。。。,张义一听,八十有二,这不还早着呢吗?我现在也就二十三阿。旁边那抓他来的小鬼已经面如土『色』。堂上的鬼差停了不念,只眼看着张义,憋在当地,不知道怎生才好。另外边上一个鬼差却是半点也不慌张,冷眼看着殿内。张义一见这架势,明白过来了,底气一下壮了起来,大声说到,哦,敢情抓错啦,得,怎么来的怎么送我回去就行了,我也不计较你们失职,就全当阴间一日游了。这话虽然说着轻松,张义却不敢确定这些老鬼是不是真愿意放自己回去,因此说完偷看他们脸『色』。再看那鬼差,如逢大赦,赶紧喝令那两个小鬼把这位爷再行送回,又差一个小鬼火速赶去阳间,把张义的肉身保住再说。一时间满堂的鬼差都手忙脚『乱』,这个说要重新记档,那个说要奏请阎王。正忙『乱』间,那个赶去阳间的小鬼骑着阴兽就闯了进来,上声不接下声地喘了半天,说,完,完了,肉身,肉身,已,已经没了,烧,烧了都。
这当头一棒打得一殿的人都愣了,张义一听之下,怒火冲天,转而想到自己父母,他们显然已经知道自己死去的消息,现在不知道该哭成什么样子,自己好端端活着,就因为眼前这帮吃干饭的弄错了,害得自己冤死不说,还害得父母遭此大难。张义一阵心疼,腾地跳了起来,指着堂上鬼差就开始骂。堂上鬼差居然也不敢吭一声,看来这抓错人,在阴间是犯下了大错,理亏得很,何况现在那人的肉身还毁了,若是肉身还在,把这人好言好语送回去,落个不予追究也就算了,现在却是难办了。边上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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