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神情复杂,俯身将人用力抱在怀中,没了行动。
某种情愫在二人之间流淌,是爱?爱的又不纯粹,是恨?恨的又不彻底,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寂静里一声叹息。
“瑾瑶……不要妄自菲薄。”
他一贯不会叫瑾瑶,只会叫冯怜怜。
叫那个她不喜欢的名字,而今日却叫了瑾瑶。
已是五月外面虫鸣声格外清晰,皎洁月色洒在二人身上,清凉如水。
瑾瑶被他抱在怀里,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宽阔的胸膛里紧紧贴着自己跳动的心。
那样炙热、有力、强劲。
他又用着商量的语气说:“不要去计较木雕,也不要再问苏青莺的事,就这样安安稳稳好好留在崖青院不好吗?”
泪水砸在肩部,顺着健硕的背部滑下,傅诏身体微颤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的后背,一时他心头罕见的兵荒马乱,没了分寸。
瑾瑶哽咽抽泣,“可世子总有一天会厌恶我,奴婢总会要出府,我总得有一件物件来证明我存在过。”
她需要一个人,一个物件,来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
傅诏没有说话。
巫山云雨,不知是不是瑾瑶的哪句话让其触动,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只是这一夜他却并未叫水。
瑾瑶翻身下榻,披了件外袍,欲自己去拿水,却被他按住了手,“做什么去?”
“奴婢备水清洗一下”
黑暗里那双檀黑的瞳,晦涩难明看了几息,手下一用力将人拖到榻上,用被子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不准弄出来”,他抱着瑾瑶,为她掖好被角轻声道:“睡吧。”
瑾瑶自小被卖在薛家受虐待,冬日里用凉水洗浴,用凉水做洗衣,刷碗,因此导致身体受寒不易怀孕。
想来傅诏应该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不叫水了。
她的脚总是很凉,在怀中的人睡过去后,傅诏把那双冰块似的脚夹在自己两腿之间,将她的手也圈在自己的怀中。
傅诏正值弱冠之年,身体像一个火炉,每次在他身边睡觉,瑾瑶都很安稳,烤得人都暖和和。
夜昏昏,雨打芭蕉,风吹竹叶潇潇。
有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小腹,半梦半醒中,耳畔传来傅诏沉沉的声音,“会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