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垂暮老人的叹息。
宴清风绕过屏风,她从床上起了身,刚合拢衣衫。
“要沐浴?”
一看她这架势,他就能猜到。
她淡淡“嗯”了声,往隔间里去。
宴清风止住在隔间外,叮嘱了句。
“小心别碰到伤口。”
等了小半个时辰,她再从里头出来,换了身浅云色寝衣。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伤臂。
她在窗边矮几旁的灯挂椅上坐下来。
“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一直不走,显然是有话要说。
宴清风立在她面前,面色紧绷,“我今日若不去,你和巫马陵会发生什么?”
卓明月喝了口茶,刚沐浴完总觉得渴。
她说:“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不服气的“哼”了声。
“如何不会,你当他在溯儿百天宴之日灌你酒是为什么,又为什么邀你游山?你怎么敢断定什么都不会发生?”
男子灌女子酒,多少有调戏的成分在里头。
旁人没有注意,可宴清风看得分明。
卓明月捋了捋思绪,的确该与他把话说明白,省得起不必要的争执。
“巫马陵答应我,只要随他游完山,他便放弃和亲,不为难青菱和我,我也会来劝你,鼎力助他登扶风国储君之位。”
她刻意忽略了段云锦那段。
让段云锦去和亲是她主动提起的,她一提,巫马陵便似乎心中了然,却也没多问,只是笑着说行。
宴清风冷哼,“他根本就不是看中青菱,百天宴上他就对你起了贼心了,青菱不过是他用来胁迫我让出你……”
卓明月不耐道:“你管他到底什么心思,这重要吗?眼下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那倒确实没有发生,可不代表将来什么都不会发生。
宴清风轻嗤,“助巫马陵,那是不可能的。”
卓明月指尖轻敲犊面,头疼不已。
“宴清风,你看看朝中局面,康博文下狱文臣无首,这丞相之位他们争得头破血流,我们朝中的事还没捋清,又同西越交战,粮草都紧着边关去了。这节骨眼上同外邦结怨,没那个必要不是吗?”
宴清风眸色沉沉。
“等他羽翼丰满,再来讨要你,我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