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权字。
宣王揉了揉太阳穴。
“错了,我从未容不下儿子。”
怒归怒,人总要老总要死的,怎能容不下后辈。
段知菁自顾自说:“你倒是机关算尽,李朝瑶满腹坏水,她就是个好掌控的人么?”
宣王毫不在意,“出了变故,弃了便是。”
这样的回答,段知菁也没有料到。
他对李朝瑶有时多情,能当众袒护,不惜让女儿咽下这份委屈。
有时又无情到,叫他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便打发了。
段知菁也能分辨,他没有信口开河。
“这世上没有你真正在意的人,儿女都不在意的人,什么才是你的软肋,”段知菁摇摇头,“也不对,你在意你自己。”
冯志在一旁,盯着宣王的腿,忍不住插个嘴。
“王爷,你这腿叫大夫处理一下吧。”
宣王没有理会,他似乎在等什么,可她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往他的伤处看一眼。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袍。
马蹄下滚了一遭,狼狈的好似打了败仗。
“为何撞柱?”
方才他便问过,可她并没有回答。
“我是夏朝大长公主,被你休弃,丢的不只是我的脸。”段知菁冷笑,“你执意休我,我只能死。”
如今皇室的尊严已被践踏至此,这一纸休书更是雪上加霜。
她宁愿死,叫他丧妻,也不愿给他休妻的机会。
宣王皱眉道:“你知道我本意并非如此。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要你想开,与我夫妻同心……”
“永无可能。”
段知菁笃定,他们这夫妻注定不能长久。
她对他怨从何来?
不是他忙于诸事,给她的时间少之又少。
亦不只是李朝瑶的存在。
是她身为段氏公主,却与一心想篡国的宴幸川结为夫妇。
她恼,她怨,她亦无能为力。
宣王苦口婆心的同她讲道理,“你日日同我闹,为难的是儿女。都几十岁的人了,闹出这事来,实在叫人看笑话。”
他已经把好话说尽了。
十几年前她闹性子,他还有耐心一日复一日哄着,如今实在是没有那份心力了。
“滚。”
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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