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棋温和笑着,邋遢老头讲述的故事入了少年的心,触动了少年内心深处最无法言语且又不可动摇的情,以至于此刻的陈观棋,恭敬的朝着邋遢老头作揖行礼,心甘情愿的拿着手里的发簪,去往街尾的鸿福楼。邋遢老头格外精神,把酒葫芦别在腰间,动身跟在陈观棋身后。
鸿福楼里自然是热闹的,踏过酒楼的门槛,抬头便能瞧见面纱半遮颜的美人。一袭紫衣,宛若绰约仙子,自称紫玉姬,却无人知晓其真正名字。怀抱琵琶,玉指拨动琵琶弦,音律令人陶醉,亦拨动来此饮酒作乐之人的心弦。微微挪动目光,紫玉姬身旁,青衣美人的笛声倒是多了些许的温和,一颦一笑,绝代风华。
陈观棋看着酒楼内大肆挥霍的纨绔子弟,这些世家公子的眼眸里,遮掩不住的邪火,好些个口水流淌嘴角却不自知的浪荡子,干脆就盯紧了楼上的美人,内心的肮脏完全浮现在了脸上。
“看啥呢?”邋遢老头走来问道。
陈观棋默不作声。
邋遢老头顺着陈观棋的目光看去,笑道:“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爷,整日想着花天酒地,瞧见没,这些人的眼里清一色的淫秽。”
陈观棋冷笑一声:“这便是相由心生么。”
邋遢老头笑着搂住陈观棋的肩膀:“相由心生,这句话的确符合这些浪荡的公子爷,但小子你记住,这个世道,天地皆无相。”
“哦?”陈观棋皱眉。
邋遢老头看出了陈观棋内心的疑惑,却并未给予陈观棋一个解答,做师父的总是这般,对自己的徒弟说些云里雾里的话,回过头来,又要徒弟自己去领会,实属折磨人。
“你去换壶酒来。”邋遢老头指示道。
陈观棋说道:“你呢?”
邋遢老头不要脸的笑着,瞥了一眼楼上抚琴吹笛的美人,说道:“老夫今日难得空闲,城里也并未有趣的去处,来都来了,便勉强在此稍听一曲。”
陈观棋嗤之以鼻,方才还对邋遢老头泛起敬佩之意的陈观棋,此刻恨不得一脚把这个邋遢老头踹到楼上,听曲有何乐趣,一手搂一个绝代美人岂不是更好?
邋遢老头也嗅到了来自陈观棋身上的怨气,识趣的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入冬之后老夫的腿脚一日不如一日,你换好酒莫忘了过来寻我。”
话音落下,不等陈观棋开口,邋遢老头便转身没入一众寻欢作乐的浪荡子之中。慌乱且带有几分得意的神情,紧凑的小碎步,这二者结合在邋遢老头的身上,陈观棋看后,心里又怒又喜。此番举动,也无愧邋遢老头在这纷乱的江湖里待了大半辈子,仅是察言观色这一使得江湖人如鱼得水的本事,便足够陈观棋苦学十年。
“掌柜的,您瞧这支发簪,可够换二两老黄酒?”陈观棋站在柜台前,递出手里的发簪。
鸿福楼的掌柜热脸相迎,接过陈观棋递来的发簪仔细打量起来。说起这位鸿福楼的掌柜,也算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明明自己经营着云岳城生意规格最大的鸿福楼,闲来无事却偏偏喜欢去到锦上花的别君茶铺里饮酒听书,每逢初一、十五、三十,鸿福楼一准儿不会开门做生意,倒是苦了那些个有钱没地方花的浪荡子,一日不见美人抚弦,就好似丢了魂一般,三两勾肩搭背,盲目的走在街上,五步一回头,瞧的不是酒楼,而是绰约多姿的倩影。
许久,陈观棋渐渐没了耐心:“掌柜的,能否换二两老黄酒?”
掌柜抬起头来,神秘兮兮的看着陈观棋的眼睛,凑近头小声的问道:“这支发簪你是从何买来的?”
陈观棋回答道:“瞧您这话问的,当然是集市上。”
掌柜眯着眼睛:“此话属实?”
陈观棋一听顿时来了脾气,语气带有几分怒意:“君子无戏言!”
兴许是此刻的陈观棋语气过于肃重,以至于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不少听曲寻乐的浪荡子扭头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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