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德,今年23,据说我出生那年正巧是世界邦联政府成立的年份,看来我还真是天命所归。
请容我这样介绍,咳,自我出生以后,世界统一,各国仅保留部分民用行政机构,原国家民族名称仍保留以方便称呼习惯及纪念,军队统一归邦联政府管辖,统一货币为联邦币,货币单位仅保留元和分两种,其他角,盾,马克之类的全部取消,分与元之间为百进制,自此天下大同。
我的名字是我老子取的,老爸是个中学语文教师,不可避免的有点酸,据说这名字还有点什么典故内涵什么的,但我是没兴趣研究,老头子卖关子不说叫我自行寻味,我也就懒得去管了。
15岁时我第一次知道我和方世玉他老子同名,就不晓得这是否也是我老爸取名时的涵义之一了。
我母亲也是中学教师,教音乐的,不夸张地说那真是18般乐器样样精通,而且听说年轻时还是个美女,看来我老子还真有点泡妞的绝活,可惜不肯教我。
我16岁时得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重要结论,那就是,我是个阳萎。
因为同学朋友交流泡女心得x片体会时我总不能投入其中,看了x片也没啥感觉。当我把这一重要结论告诉父母时,他们大惊失色,连忙带我去医院检查。连续多家医院都得出同一结论,并非身体或遗传的原因,而是心理闭塞导致的精神型阳萎,与性冷淡类似,经常性的自我无意识催眠导致部分生理功能封闭。在医院的强力直流起搏器下我迎来人生的第一次雄起,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一共持续了10秒种。看着医生无奈摇头,母亲暗自垂泪。
虽然这年代已经很多人不愿要小孩,但我父母都是那种传统的人,认为传宗接代是大事。自那以后两人都对我关怀越加周到,我还是察觉母亲日渐黯然憔悴,心中不忍却无法可想。
其实我本身对此倒是无所谓的,大概因为从未体验过损友所形容的那种“精彩”和“刺激”,只是抽象的知道那是一件很“美妙”的事,而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从没得到过的东西也就无所谓失去,父母见我无所谓的态度也逐渐想通,只要我过得开心就好,不再去想那些无谓的得失。
由于遗传,我从上了中学以后就开始表现出对数字和逻辑思维的厌恶。并不是说在理科方面就是白痴,仅仅是天生的排斥而已,可想而知,理科的成绩也就不怎么样。不过在父母出于自己面子考虑的严格督促和老师的特别关照下,总是差强人意吧。因为我所就读的中学正是父母任教的那所。
相比之下我所表现出的文字和音乐天赋就显得尤为出众。几句冷门的古代诗词信手拈来,再加上粗通好几种乐器,在学校那种小环境中就已经显得非常引人注目了。
再加上略高于同龄人的身高,长期由家庭熏陶出的伪艺术家气质,和虽不算帅也还将就得长相,众多女孩络绎地暗送秋波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但我自始自终的清高令一众损友大为佩服,曰“真君子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并非清高而是真的提不起兴趣,长的再漂亮的女孩子在我眼里也就仅仅是漂亮,就跟漂亮的风景一样的那种漂亮。那时对古龙小说中描述的那种“一见就能联想到床”的女人十分困惑,我咋就没法把女人和床联系起来呢?莫非那张床也做得非常精致漂亮?
几年的困惑求索之后我于是得出了上述的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结论。我是阳萎。
热爱是最好的老师,可惜我对文字和音乐的热爱并未如众人意料般那般持久。父母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诗词我只喜欢豪气洒脱的,我对李白苏辛的狂热崇拜和对柳永易安的唾弃直接让我老子无语。
母亲也发现我只肯学简单粗犷的吉他,琴筝等乐器而对一切吹管类乐器及小提琴之流大为排斥。所学曲目也俱是或豪迈或萧瑟或怆然,绝不肯学所谓小桥流水烟雨迷蒙之类的情调。
由父母的气愤和无奈我得出了人生中的第二个重要结论――我是一个天生的浪子,与生俱来放荡不羁的浪子气质是我一切行为的根源,并且很可能跟我的第一个人生结论有莫大关联。
当我在饭桌上郑重地将第二结论通告全家时,父母一起目瞪口呆了10秒,随后父亲对我的这一结论发表评价――“浪你个大头鬼!浪子?叫你不要看那么多武侠小说,以后再发现你看一律没收!”
其后的压迫并未能扼杀我的浪子情怀,我决定忍辱负重并将此人生理想付诸实践。
17岁,当我发现自己身高达到177并似乎有停止增长的趋势时,我的使命感告诉我,历史性的时刻来了。完全无视体重仅63公斤这一事实。
17岁这年被父母老师亲友称为我“学坏”的一年,纷纷惊讶于这个大家印象中“未来的作家与音乐家”向流氓的转变。
四周巨大压力下,我用古龙的“英雄总是孤独的”自勉,并告诉自己,“浪子不需要被理解”。自觉孑然一身悲从中来。
这一年我学会了打架斗狠,由于自以为是的信念的支持,居然逐渐在这个苏北小城的道上有了点小小的名气。很多人知道城东新出了个名为“阿德”的新人,虽然不是很壮,但打架够狠,对兄弟够义气,而且不贪财够爽快。
18岁这年,老一辈的大哥们开始亲热地拍我肩膀喊我“德子”,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子一般都喊“德哥”。城东阿德以为人仗义,肯背黑锅出名。阿德既不抢地盘也不搞钱,只要跟他有点交情的有事一喊就到。而且还不好色。实在猜不出阿德为了什么,大家开始背后称他为愣头青。
愣头青黑锅背得多了终于出了事,被局子捞进去关了2个月才在父母托关系之下放了出来。
我眼见母亲哭得不成声和我老子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心下一软,又回到学校做了一年乖宝宝。
本以为中途课业丢下下一年多,现在考大学是没什么希望。父母都希望我好好再读两年好考个好点的学校,反正现在教育制度比较宽松。我实在不愿意再受煎熬,于是要求考着试试看。考完自己也觉得没戏,却没想语文考卷上写的那篇文章被x大一位阅卷的教授看中,面试一番后居然决定特招我。
父母喜出望外,但我实在不想读中文系于是尝试要求调剂。答复为可只在中文,历史,哲学三个当中选一个。
于是,我开始了自己的哲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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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哲学生涯一共只持续了两年多一点。
老实说,我刚开始还是蛮喜欢这个专业的。现代哲学不会象过去那样被附加过多的政治意义,都是纯粹学术上的探讨。主要研究内容是东西方从古到今各种哲学思潮、流派及相互间的比较,也包括很多宗教、神学的内容。我尤其喜欢尼采,他的书里似乎都饱含着英雄末路般的悲怆。
然后我就遇到了张老头。
张老头叫张国维,跟多年前华夏的一位国学大师同名。是x大的老教授,早已退休,只偶尔开几堂讲座和选修课。
我还记得第一次听他的讲座是关于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的认识论研究的。那场讲座我只记住了一句话――“事实是不能定义的”。
后来多次交流他也慢慢注意到我,对我的表达能力颇为欣赏。因为哲学这东西本来就经常是明明想到了,但不知道怎么样把想法说出来。并且他不像其他的教授那样,他对我吊儿郎当的作风并不排斥,我穿拖鞋上课并在别人称他“张老”的同时喊他“老张”,他都不介意,还常常喊我去他家喝茶。
通过接触,我了解到张老头最推崇的是老庄的无为之道。老实说我对此是不屑一顾的。但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受他的影响越来越深,似乎我的想法在不经意间开始往他的路子上走了。于是我开始刻意地疏远他,不再听他的讲座,喊我喝茶也不去。
我对自己思想的独立相当看重。
但他还粘上我了,要么通过辅导员要么通过系里,总叫我无法推脱。
“喂?方德吗?嗯。。。是这样,你下午4点半以前到张老家去一下,听说是让你帮着整理点资料。。。嗯?哪个张老?还有哪个张老,我们哲学系就一个张老!。。。什么没空,没空也得去,别忘了你上次那个记大过处分还没撤销呢。。。张老都托到我这来了,你小子架子也太大了。不要找借口,就这样说定了。”
“啪!”系主任不在理会我,直接挂了电话。
唉,又得去应付那个死老头子。
说实话,要不是张老头的面子够大,凭我三天两头跟别的系打架斗殴的战绩,早就开除掉了。
算了,去就去一下吧,好久没看见老头子了,还真有点想他。
张老头一辈子单身,仅剩的亲戚好象是有个侄子,据说还是不知道哪个大公司的老总。老头子住在海滨区的老教授公寓里,100多坪的房子他一个人住显得空荡荡的,他不象一般的老人,既不养花养鸟也不爱散步打太极什么的,整天呆家里,发一会呆,写几个字,又发呆,再写。
敲开了门,老头子笑呵呵地问要不要茶,我说随便。
“阿德啊,最近怎么都不来陪我聊天。”
“没空。”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铁观音,感觉不过瘾,直接端起茶壶对着壶嘴牛饮。
……
“阿德啊,坦白跟你说,你如果不学哲学真的是辜负了自己这么好的悟性啊。”张老头仍然不慌不忙小口品着杯里的茶,慢悠悠的说。
“死老头子,我早就看穿你的伎俩了,别想把我变成你这样的老道士。”我早就明白再被张老头影响下去,迟早也变成跟他一样清心寡欲的书呆子。
“呵呵,那你想变成哪种样子?”张老头对方德的无理已经习惯,一点也不生气。
“老子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前程要去闯荡,这么大的世界,还有无数没吃过没玩过没见过的东西,怎么能把光阴浪费在做学问上?”越说越来火,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嗯,这样舒服多了。
“你所谓的大千世界其实也只是图个新鲜感而已,等你接触了以后用不了多久就会索然无味。真的就比我教给你的东西有趣吗?哲学只有等你理解得深入了才会乐在其中。”张老头“毁”人不倦,诱敌深入。
“免谈。”我意志坚定丝毫不为所动。
……
“你年纪轻轻却似乎对异性并没有多大兴趣,若说要名利的话只要做到我现在这样也不是什么问题了。”老头子不折不挠。
“名也要利也要,女人嘛,只是目前不感兴趣而已,以后就难说了。但要我象你这样我可耐不住那寂寞,再说七老八十了才有名利还有什么意思?”难道告诉你老子是阳萎?莫非这死老头子也是个阳萎?要不怎么打一辈子光棍。这种经验还是不要交流的好。
“你觉得你期待的那种生活真的有意义吗?人永远不可能体验尽世界上所有的感受。但哲学可以让你理解这一切感受的根源。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没试过怎么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是为了体验那些什么什么感受的,老子追求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不搞那些虚的,我可是个唯物主义者。”
我故意跟他胡扯,只要熬到晚饭时间就可以走了,因为老头子自己也不会做饭,从来都是在教工餐厅吃的,不会留我吃晚饭。
“呵呵,那好,既然你是唯物主义者,那就是说不承认神的存在喽?” 老头子一讲到学术来了兴致。
“那当然。即使排除我的唯物立场,我也不承认神的存在,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那世上怎么还会有不公和丑陋,早就应该一片光明没有黑暗了?当然宗教信仰那是另一回事。”继续陪他磨蹭,其实我隐约知道老头子并非一定要说服我什么,只是可能太冷清了找个人聊聊打发时间而已。
“你这么说的前提是默认这世界本来是完美善良的。但万一世界本就是丑恶残酷的呢?也就是说如果世界本就是黑暗的,人性本恶,那又如何解释光是从哪来善是从哪来的呢?”
“嗯?不知道!”我很干脆的回答。
“……是神带来的,人性中的光明和善良美好都是神赋予的。人性本就是黑暗的,宇宙本就是没有光的。黑暗并非光明的对立面,而只是一种无光状态。同样恶并非善的对立面,而只是一种无善的初始状态。有了恒星宇宙才有光,同理,人性本恶,只要人性中哪怕还存在一丝丝善良的意识,就足以证明神的存在。”
这都能自圆其说……修炼了几十年的老妖怪果然不同凡响,“你这是狡辩,只要我没看见就不能证明。”
“难道你看见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
“既然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存在,那又怎么能肯定没看见的就一定不存在呢?”
“照你这么说,一切信息无论看到的听到的还是书上读到的都不能确信,那就是说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喽?”
“对!这就是赫胥黎的不可知论。因为一切皆不可知,所有什么都不用做……”
“这样说那大家都躺着等死好了……”
“这就是我信奉老庄的原因……”
我被忽悠得快不行了,回过神来发现已经6点多了忙说“okok我明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不用送了拜拜。”
――学了哲学一年以后我就已经看透。研究哲学是永远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的。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玩文字游戏。哲学的根本问题无非是探求人生的意义,人存在的价值之类的,归结起来就是3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往哪里去?”而这3个问题都是没有答案的。要是有答案古往今来那么多牛人哲人早就应该答出来了。寻找人生存的意义结果必然是得出人生是无意义的这样的结论,这就是为什么哲学系是自杀事件发生率最高的系的原因了。即使侥幸逃过小命没有自杀的也会象张老头那样变成浑浑噩噩的书呆子,实在非我所愿,还是趁早别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无聊问题,混到毕业拿个文凭滚蛋的好。
――――――――――――――
然而世事总是出人所料。身上的匪气终于给自己惹了大祸。
一次考完试与舍友外出喝酒后夜归路上与几个本地的小混混发生口角,继而大打出手,酒气上头仿佛回到以前热血的日子,不顾舍友劝阻一时不知轻重下了狠手。那个倒霉的小混混被我砸得头破血流的同时居然伤到了视网神经瞎了一只眼。上了被告席自辩正当防卫败诉,最后酌情以故意伤害罪被判有期徒刑两年。学校收到我的判刑结果第一时间内宣布开除我。
这和高中那次不同,那次算是拘留,这次是真的坐牢。
父母来探过几次,自感无脸索性就没有出去见他们。大学中一年多也没交到什么真朋友,几个舍友一起来看过一次,双方都觉得尴尬,他们说了几句客套话走了也就再没来过。倒是张老头来看过一次跟我谈了不少,看他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以我的遭遇为意。
……隔着铁栏杆一阵沉默。
“阿德啊,尼采最大的特点其实是偏激,偏激的东西容易让人误以为深刻,尤其是年轻人很难不被误导。真正的深刻还是应该中正平和。”
我点点头不吭声,这话我要是在一年前听见肯定不以为然,如今听了才知道此中真意却欲辩忘言。
――命运无常,福祸相依。
牢中岁月对我来说倒也并不一定就完全是坏事。至少人变得现实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浪子情节已经淡忘,也明白了热血街头的可笑。
但,并不代表我放弃了拳头。只是明白了拳头只应该用在需要的地方,而不是无谓的意气之争。回头想想,我高中的混混生涯实在是幼稚,只是为了打架而打架,而别人,要么为了钱,要么为女人,要么为地盘。。。
我待的牢房编号309,房间很大,一共睡了16个人,我睡15号床,是上铺,下铺16号空着。
牢头叫毛哥,40多岁矮矮壮壮,抢劫罪入狱15年,据说还有3年就到期了。
我刚刚被狱警带进来时心中还是十分忐忑的,虽然冷着脸好像很酷的样子。后来发现并未出现小说电影中常见的那种教训新来犯人的举动也就放松了许多,却不知放松得有点早了。
“小子,啥罪名啊?”熄灯后毛哥远远地躺在床上问我,口气似乎很随意,。
“故意伤人罪。”我见似乎有希望跟这些人混熟点,答道。
毛哥听到回答沉默了一会,“判了几年?”
“两年。”
……
一夜谈下来,我怎么进来的,之前是干什么的,家中有哪些人,都是作什么的都被毛哥套了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毛哥之所以没有在我一进来的时候立刻给我下马威是谨慎起见,怕碰到自己惹不起的人。套了一夜的话发现我既无本事又无背景于是放下心来。我所谓的“打架”在他想来不值一晒。
第二天一早我立刻尝到了下马威。
“以后我们房的厕所就是你打扫了,知道不?”毛哥冲我说。
“哦。”我想大概新来的打扫厕所是不成文的规矩吧,反正也不是很麻烦就是刷刷地而已――虽然监狱守则上写的是轮流打扫。
其实,什么叫规矩?拳头就是规矩。当然,钱也是。可惜当时我未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下午集体劳动挖沙子时事情来了。毛哥为首的6个人根本坐那不动,就我们另外9个在挖。这还不算,6人中那个叫胡子的还时不时拿小石子砸我头,砸中了他们就一起哄笑。我狠狠瞪了“胡子”一眼,他似乎对我的眼神很不爽要上来教训我一下。被毛哥阻止了,示意不远处的狱警。
第二天晚上终于发生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情。熄灯后几个人把我拖到下铺按住,毛哥边解裤带边狞笑:“小子,识相点,不然有你的苦头吃。”我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后开始拼命反抗。按住我的几人显然没料到我如此拼命,被我挣扎起来拳脚相加放倒了两个,胡子的胯下还被我狠踹了一脚。几人反应过来以后终于合力将我踹翻,其间房间里不相干的8人全部躺在自己床上噤若寒蝉。
毛哥揉了揉被我一拳打得有点酸痛得肩膀,恶恶的说:“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儿几个今天就日定你了,怎么着?看老子不操翻你的屁股。”
我死命挣扎仍被其余几人按得死死的,眼看挣不过,歇斯底里地吼到:“你要么有种操完就杀了老子,要不老子爬起来一定杀你。”
毛哥似乎被我濒死疯狗般凶恶的眼神震住了,楞一下随后说:“狠狠教训一下这小子。”我见他们仅仅是打我一顿也就不再反抗,只是尽量护住要害任他们打。打了一会等他们骂骂咧咧各自睡觉了我才在地板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隔天我向狱警提出了换房要求,并如实反映了情况,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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