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智的药物,只放在少量几粒上,试毒太监就算不小心尝到,一次半次也不会有大碍,况且总不可能次次都吃到有药的。
但启献帝不一样,所以最后,他垮得不明不白。
从回忆里抽身,静王再度看向床上萎靡的启献帝,那神情跟当年如出一辙。
“父皇一定纳闷,为什么闷不作声的儿子突然发难?”他冷冷笑着,“亦或是该说,父皇觉得平日乖巧的狗突然咬人,一定是那狗疯了。”
启献帝这时候反倒冷静下来,他盯着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静王,半晌才开口。
“你什么时候开始想篡位的?”
“这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的。”静王沉下脸,露出几分讥诮的神情,“你不愿传位给自己的亲弟弟,只想给那野种铺路。既然如此,为了江山社稷和皇家血脉着想,我也只能出此下策,确保谢氏一族的血统纯净。”
“凭你一个庶子也配称血统?”启献帝话音未落,一巴掌倏地落在他脸上。
他被舒贵妃下了药,本就虚弱,登时被这力道甩到一边,唇角渗出血来。
这一下别说是启献帝,连舒贵妃都大惊失色,下意识拽住静王手臂。
“你疯了吗?”
话音未落,就见静王拎着启献帝的领口,把人从躺着的状态半提起来。
“这些年你有没有当我是你亲儿子?我就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半路认下的谢朗都比我更能得你青睐!你想怎么处置我便怎么处置我,想把我扔到偏远地区就把我扔到偏远地区!你知道修桥筑路有多苦吗!我也是个人!”静王越说越激动,伸手掐住启献帝的脖子,“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今日便也让你尝尝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
舒贵妃大惊失色,她不知道一向温文的儿子怎么突然狂躁起来,就好像跟启献帝有世仇一样,还有什么杀你一次杀你两次的?
但她还保持着基本的理智,谋逆最后可以栽赃给宁王,说他意图不轨,静王只是奉命反击。
可若是弑君,那颈上勒痕,怕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就在她伸手想拉开静王的时候,一枚坚果从斜刺里弹出,正中静王手背,他吃痛松手。
启献帝像失去线的风筝一样,轻飘飘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