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冷哼一声,这种口头制裁有什么用。
但看薛玉茹那副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又觉得心里痛快了些,对她而言,被表哥训斥几句大概比挨打还痛苦呢。
“我不是故意的,表哥误会了。我刚刚说的话,也没有责怪陆神医的意思。”
你还想责怪我?陆夭暗暗挑眉。
”我好好站在这儿派包子,你上来把我头巾抓散了,你还想责怪我?你属猪八戒的?怎么还喜欢倒打一耙呢?”
薛玉茹被她的伶牙俐齿气得发抖。
“陆神医也欺人太甚了吧?”
陆夭眯起眼,很好,还敢说我。不让你感受一下墙倒众人推的力量,你还以为我是软柿子呢。
思及至此,她环视全场,看大多数人手里还拿着肉包子,心下有了底。
吃人嘴短这件事亘古不变。
“那咱们就说说到底是谁欺负人!因为大家从她的粥棚移到我这边,这位薛姑娘心怀不忿,于是过来找茬,不但把我头巾抓散了,还道歉装可怜。”陆夭掷地有声,“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上面哪一句是我编的?”
全场立刻沸腾起来。
“没错,我亲眼看见的,人家小陆神医在这边好好地发包子,那姑娘过来碰瓷儿。”
“就是,小陆神医还好声好气问她要不要包子。”
“人美心善啊,我看她就是嫉妒,嫉妒自己没有陆神医貌美,而且也没陆神医有人缘儿。”
“臭不要脸,这要是搁我家,早拿鞋底子糊她脸了。”
薛玉茹被你一言我一语指责得连眼泪都忘了掉,她再工于心计,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这种市井粗鄙言语根本就没听过。
但她知道民怨有多可怕,陆夭不就是施了点小恩小惠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我有这么大恶意。”薛玉茹抹抹眼泪,一派楚楚可怜的姿态,“为了消除大家对我的误会,我决定自掏腰包,请大家喝羊肉汤。”
北地冬天鲜少能吃到牛羊肉,寻常百姓只有过年才会割点猪肉包饺子,这其实是个很大的诱惑。
陆夭无声地笑了,她回头吩咐王管家。
“去拿王家的令牌,通知边陲所有屠户供应商,把所有牛羊都送到凉城。但凡是咱们户籍在册登记的老百姓,每家发五斤过年。”她说着,挑衅地看一眼薛玉茹,特意强调,“记在我私人账上。”
边境资源匮乏,很多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必须有人脉才行。
而作为大楚第一皇商,王家最不缺的就是人脉。
眼看薛玉茹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感觉下一刻就要当场挺过去了。
陆夭决定好心帮她一把。
她笑意盈盈上前两步,在对方耳畔压低声音道。
“比砸钱?这辈子我还没服过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