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郡外,荒山枯树。
锣鼓齐响,喊杀震天,层层人影将项稷包围,目光所见、双耳所听,皆是血水与哀嚎。
身处战场,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任何多余的念头都不应存在,也无暇存在。
他在杀,在挡,在穿梭,已经记不清自己那布满刀锋的手臂是从第几个人的身体里抽出,身前、脚下都布满了残肢断臂,惊心动魄的呼啸,怒骂惨呼混杂着呻吟盘旋交织,摇魂荡魄,黑红色鲜血流淌一地,更化成雾状包裹战场、萦绕不去。
拓跋蛮出击,连踏七步震动长空,一步更比一步响与重,初时不过罡风猎猎,待到身前,已然如平地起惊雷,轰隆刺耳。
高手!厮杀中的项稷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问题,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绝对是五关的层次,甚至也掌握了星宿序列之力。
因为遥望天外宇宙,已然有不同的星宿在闪耀。
“汉人,我拓跋蛮来败你!”
军阵之中,红发骨甲的羌人悍然杀出,彼此相距不过一丈之隔,发招突袭无比迅猛,十成掌力还未临体便有真气撕开山地,掘出条条沟壑,霎时间千万块尖锐碎石如雨露纷飞,杀力丝毫不下于强弓硬弩。
仅仅是这余波造就的碎石雨,便足以伤到一般的四关武师;但项稷显然不在此列,他右臂前伸,毛孔间立起的刀锋顿时合一,催生出一道长达十丈的凌厉刀芒,悍然横斩,轻松砍爆了沙石,去势不减的与那扑面双掌硬撼在一起。
砰!
刀掌对碰,十八铁环发出一连串响鸣,竟同时变大飞出,当头就朝着项稷罩下,这突兀的变化使人始料未及,更没想到巴掌大的铁环还能有如此功效。
在这刀枪剑戟正面厮杀的时代,如此手法堪称奇技。
项稷心头虽惊诧,但一瞬也就缓和过来,冷哼一声,自鼻间、双耳同时喷射出一十八道紫雷刀气,绚烂电光在空中与放大的铁环叮当交织,刹那已碰撞了十个来回。
一声沉喝,两人霎时踏步对掌,指腹压指腹,掌心拼掌心,雄浑真气吞吐之间震碎山地,罡风刮骨震甲,众人遮眼捂面间,他们已然双双倒退了出去。
“这些战阵有些意思,隔绝我吸纳天地之力,而此人却不受影响甚至隐有加持,如此技艺我自不能错过。”
身躯不动不摇,这一场硬拼对项稷而言就算不得什么,目光自周遭围拢的士兵身上扫过,他不禁对昔年楚霸王的实力感到惊叹,自己面对千人人的军阵都如此麻烦了,他当年对敌十万大军又是何等的凶猛,却能杀进杀出,当真强悍。
当然,若是没有这些军阵合力之流,他杀这些人并不麻烦,其中虽有高手,却也不代表所有人全是。
“在战场上,可不会有人跟你讲公平,拳头大才是真理;所有人,将血气传给我,组成斗将阵!”
呲了呲牙,拓跋蛮揉揉发酸的手掌,还是头一回见体魄这么刚猛的汉人,不禁回头发号施令。
只见剩下的七百人撤成一個阻挡项稷前路的半圆,而后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条血气蟒蛇冲出,如万蟒狂灾般将拓跋蛮淹没,远远看去就似七百条红线一起栓在了他身上,一刹那的气势暴增!狂增!就像是七百人与他融为了一体,化作了一位空前可怕的凶神。
一眼望去,就连他身上的骨甲也被染成红色,身后形成了一条血色披风,整个人都胀大到了一丈之高,面色狰狞的盯住项稷“而你,选择单枪匹马闯阵,就是最大的错误!”
此阵一成,便是将其他七百人的血气源源不断的传输到拓跋蛮身上,为他加持提升,等若携其他七百人的力量一同杀敌,且项稷每一次打在他身上的力道也会分摊到其他七百人身上化解,这种法门非常粗暴有效,但对承受者的体魄也有极高要求。
甚至双方都必须要修行同类的武学才行,否则真气相冲,当场就要炸开。
一般都是亲信与子弟兵才会苦修这等战阵。
“借来再多也无意义,都是将死之人罢了。”项稷神色不变,心中早已思索上了对策,所谓四肢发达就头脑简单,这道理未必能放之四海而皆准,眼下就遇到了一个稍有颓势便立马借力的家伙。
轰!
拓跋蛮二话不说迎头就是一掌拍落,一十八铁环在双掌左右环绕成一个圆,不断飞旋,从中释放出一股股龙卷般的气流,与掌势真气合为一体,竟凝结出了一片飓风云海从天而降。
云,是真气之云;风,是铁环飓风;二者相合,风云齐动,让项稷所在之地顿时凹陷下去一个丈许深的大洞,而紧跟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的身影竟刹那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了一片残影,长空之间忽闻风雷激荡,而当再见到项稷时,他已然到了拓跋蛮的身后,正是身法·紫雷电身!
哼!拓跋蛮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应对手段自然不少,当即运气一炸,漫天风云同时散开,形成迅猛的冲击波将项稷身形阻住,摇身一扭就在空中旋转一圈,带动来势一拳轰来,被项稷抬手阻止,拳掌连连对轰,两人兔起鹘落间见招拆招,此刻终于近身,顿时迸发激烈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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