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婚后的生活也算是幸福美满。
说书老人是楚秋来到太平镇以后,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老人这一辈子孤苦无依,到老时捡了秀娘这么个小孙女,其实完全当作女儿在养,余生便只为秀娘而活。
这丫头就是他死前最大的挂念,楚秋对此事自然上心。
但是,熟人的离去,同样令楚秋心中感叹。
时光是所有生命的敌人。
唯独不是自己的。
这天夜里,他与方老头陪着秀娘葬下说书老人,本想照旧回到家里观看麒麟劲的真意图。
可一坐下却总觉得心神不宁。
沉思良久,楚秋还是决定向方老头知会了一声。
连夜牵着二驴,准备回到‘紫极观’,见一见玄净老道与那几位师兄弟。
当年他离开紫极观出来闯荡,虽然不曾写信寄到观中,心里却未尝没有挂念。
说书老人的死令他有所触动,不自觉的想起了玄净老道那满头白发。
如今自己也吃上了一口皇粮,口袋里小有积蓄,想来算得上是有出息了,对得起离开道观之时的‘豪言壮语’。
来时半个多月的路途,归去之时,依旧花了十天。
再到太微山脚下,楚秋心底百感交集,竟莫名生出几分‘近乡情怯’之感。
望着熟悉的山路,他拍了拍二驴头顶那撮白毛,轻声道:“咱们当年在这山中相遇之时,你也被人捆住蹄子,浑身是伤,差点叫人给杀了。”
二驴闻言,耳朵微微抖动,那双充满智慧的双眼望向楚秋。
楚秋继续说道:“许是想起自己当年的遭遇,我便把你救了下来,这么多年,咱们‘哥俩’相依为命,今日再回到这太微山,你我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呃啊!”
二驴亦是叫了一声。
楚秋笑了笑,没再说话,牵着它朝山路走去。
一路上了山,按照记忆之中的路线寻找‘紫极观’,但一直到了天黑,也没找到个鬼影。
起初,楚秋还当是自己几年未归,这山林变化令他迷了路。
可到后来,久久寻不到紫极观的踪影,就连二驴都像是急了一样,呃啊呃啊乱叫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一丝不妙。
“紫极观没了?”楚秋心里咯噔一声,拍打二驴的后背:“你再找找!”
二驴蹄子蹭地,显然也有些焦急。
在周围转了又转,它‘呃啊’一声,吹响了嘴唇。
楚秋脸色一沉,当即牵着它,打算去找找山中村落住着的农户。
当他发现从前记忆里的山中村落也全然消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一颗心愈发沉了下去。
直到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楚秋才在山中找到了人影。
他上前拱手,客气问道:“劳烦打听一下,原先这太微山中有一座紫极观,如今搬去了哪儿?”
一名腰间拴着灰色野兔的樵夫正在捡些粗壮木枝放进背篓,听到这话,露出饱经风霜的粗粝脸庞,讶异道:“什么紫极观?”
“就是……”楚秋正要仔细描述。
结果那樵夫又道:“这里也不是太微山啊!”
楚秋瞳仁一缩,“不是太微山?”
他确定自己与二驴不会记错道路,而且这山中景物,也确确实实是他记忆之中的‘太微山’!
“我都在这山下住了几十年了,就没听过什么‘太微山’。”樵夫擦了擦额头汗水,看了眼楚秋和背后的二驴,“这儿叫‘灵雾山’。”
说着,樵夫指了指山巅方向,“因为这山顶总上有化不开的雾气,你看。”
楚秋望了过去,一时沉默。
他记得那山巅的雾,也记得如何上山。
唯独名字对不上。
默然半晌后,楚秋问道:“这‘灵雾山’可还有其他称号?又或是中途改过名字?”
樵夫微微摇头,“道长,我不知你想打听什么,但这‘灵雾山’,自打我爷爷小时候就叫这名字了,起码叫了一百多年。您要是想找‘太微山’,真来错地方了。”
他没等楚秋再说些什么,就提起装柴的背篓,颔首示意,告辞离去。
楚秋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站在原地愣神半晌。
“紫极观没了……太微山……也没了?”他一脸茫然,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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