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泰坦帝国教历791年4月29日,帝国司法部狱政署书记官登记了近卫军上尉伟克.克加德的犯罪纪录。
很不幸的,如果伟克上尉受到审判,那么按照这位书记官记录的罪名,直到下个世纪末他才有可能出狱,但值得庆幸的是,所有的罪名都是那样含糊其辞。所以,伟克上尉至少不用担心他会到法*去辩驳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可我们又清楚的知道,那些罪名如果经过仔细的推敲多半都是能够成立的。
5月6日这天早上,司法部的医官接到了家乡的来信,他的老母亲已处于弥留之际,作为独生子的他只能收拾行囊赶回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司法部的同僚虽然对他的离职都有些惋惜,但还是有人会为此雀跃,这位名叫马丁的医学博士期待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他终于等到了这样一个主持司法部医疗事务的机会。这个初夏的早晨虽然仍有几分难耐的燥热,但是对马丁博士来说,一切都是可以赞美的。
光明神确实为人们平淡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马丁博士的欢乐只持续了两天,当新上任的主治医官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的表情真可谓可爱极了。
司法部新上任的主治医官是米里雅科南博士,这位博士之前是著名的南丁格斯医学院的导师。司法大臣与南丁格斯医学院的院长先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当这位大臣急需一位医术精湛而又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的医师时,院长先生推荐了他最优秀的学生——米里雅科南博士。
其实司法大臣这样的举动多少有些多余,因为在司法部供职的医师都是处理外伤的专家。原因很简单,你只要在司法部阴森恐怖的刑讯室游览一番,你就会明白为什么这些医生都能够独当一面了。
司法大臣有这样的考虑也是迫不得已的,那位近卫军上尉的情况非常不好,早知道他是如此脆弱,就不应该让那些疯狗一般的密探追得太紧,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这位先生挺不过危险期,那么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更何况,司法大臣觉得他手下的医师并不是十分可靠,从外省请人是很有些必要的。
安德西塞斯侯爵在自己的办公室会见了刚刚上任的主治医官,他对这位博士的才学非常钦佩,而且他也十分奇怪,这位博士比他所知的任何著名学者都要年轻,但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米里雅科南博士甚至带来了老朋友的叮嘱,在侯爵的眼里,米里雅科南博士是一个好小伙子。
司法大臣在将博士送出门时已是午饭时间,通常他会到街角那家名叫“小母鸡的舌头”的餐厅去享用软煎牛排,但今天他突然觉得应该换换口味,所以他叫了一份煎蛋配奶油海鲜拌面。
司法大臣在朝廷的班列中举足轻重,但与其他有担当的大人相比,他受到的数落自然是最多的。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司法工作的真正含义就是吃别人的屎,再将吃不完的抹在脸上。这种说法可能过于委琐,但相信人们是能够有些体会的。
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坐在“小母鸡的舌头”为他保留的专座上,这个位置可以通过落地窗观赏街道的风景,但是侯爵大人此时感到这个安排并不是能够令人愉快的。他刚刚看到两名穿着十分得体的绅士在交易过鸦片之后匆匆脱出了他的视线。他计算了一下这里距离司法部大厦的距离,算了,没有胃口,侯爵放下了餐具,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样的情况对从事多年司法工作的安德西塞斯侯爵来说还是很少见的,街头的斗殴和各种帮派之间的火并已从都林小报的头版消失,这本来应该是举国同庆的事情,可司法部巡查署在考虑裁员时却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所有偏门行业的收入都呈上升趋势,而犯罪率却在下降,这说明了什么?
侯爵想到了昨天部里举行例会时一位老搜查官的发言:“警惕啊先生们,大规模有组织的犯罪活动已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扎根了!”
是啊!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侯爵看到那盒包裹着牛皮纸的鸦片膏被那个家伙装进了口袋,当时他确实想过报官或是让自己的卫兵出面解决,但是……但是那太滑稽了,算了,侯爵低低的念叨着,“让臭小子们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们会遭报应的!”
多尔姆.奥勒男爵的寓所位于“巢穴”深处,他恐怕是唯一一位住在“巢穴”中的贵族,对此男爵并没有过任何抱怨,因为他所从事的行业需要非常隐蔽的掩护。
“巢穴”是都林人对贫民区的称谓,因为那里聚集着各种各样的罪恶。似乎每一座城市都存在这样一处失控的地方,对某些人来说这里与地狱同意,而对另外一些人来说,这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这块无主之地位于都林城北,首都的喧嚣向北之后便变得逐渐稀疏,泥泞的小路常年保持着湿润,道路与小巷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区分,屋檐紧密相连的社区一年四季都得不到阳光的关照,贫穷、饥恶、瘟疫、凶杀更是给巢穴增添了无数臭名和尸骨。
相信没有人会认为巢穴是都林最繁荣的地区,因为这里的生存条件是如此的恶劣,但是你不能被那些表面上的灰败蒙住眼睛,这里埋藏着的金币是令“海怪”大人都羡慕不已的数字。
巢穴是整个西方大陆黑暗世界无主资金的集散地,所谓无主资金就是指没有确定投资意向的闲置资金,从来没有人能够统计出这笔资金的确切数量,但是根据黑暗世界的规则,在每月各方势力举行的碰头会上,代表着各家利益的会计们都会为之疯狂的计算上一个月,也就是说,对资金的统计和配置是一月一次,一次一个月。这种说法可能有些搞笑,但我们要相信黑暗中人对此的执着,同样我们也要相信黑暗世界的富庶和繁盛程度是超乎任何可以预知的想象的。
我们说回多尔姆.奥勒男爵的寓所,它位于巢穴唯一的一间剧院的顶层。这家剧院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其实就是在距今不过百年的六世纪末,西大陆最伟大的歌剧表演艺术家都曾在这里登台献艺,但随着城市经济地势的变迁和市民阶层的衰落,这里已经沦为黑帮份子的聚会场所,往日的气魄只停留在恢弘的多格拉斯式的建筑外观和门廊中十七米高的白岩立柱上。
呃……我们需要再次说回多尔姆.奥勒男爵的寓所……男爵先生的寓所在剧院的顶层,这里是从前的大人物与艺术家寻欢作乐的地方,而现在则被男爵装饰得非常富有人文气息,栗色的地板被擦拭得反射着乌光,各种名贵的观赏性植物和盆栽遍布每一座窗台,尽管家具都是些常见的货色,可是真正宝贵的却是这些家具的年代,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在这些家具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上钻刻着签名,名字虽然不是那些大人物的,可这是六世纪中叶时的设计师比较中意的做法。所以,多尔姆.奥勒男爵是把它作为一个博物馆来经营的。
此时,剧院街的街角正聚集着三五个闲人,他们打扮得介乎于绅士与流氓之间,这是近年来比较流行的装束,这些嗜好惹是生非的小流氓并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充满低级趣味,所以他们都会披上绅士的黑色风衣,而内里则是千奇百怪的破烂衬衫。
“菲拉尔,今天这是怎么了?气氛很不寻常呀?”
“闭嘴!多德!”
“老大哥!干吗这样对我?天啊难道你没有注意,剧院门口那些家伙,就是他们,你看他们那打扮,我赌十个泰士,那些家伙的披风里面都藏着家伙。”
“多德,我警告过你,安分点,哪怕就是在今天,那些家伙虽然都是从外省来的,但千万不要小看他们。小看他们就会落得跟老霍达克一样的下场!”
“就是……就是他们干掉霍达克的吗?哦天啊!鸡犬不留!那……那咱们在这里干什么?”
“维持秩序。”
“什么?维持什么秩序?”
“男爵的秩序,巢穴的秩序,懂了吗你这头蠢猪。”
“哦,是大头领安排的对不对?”
“不,男爵已经放话了,今天如果有人捣乱,那么会落得比霍达克更凄惨的下场。”
“为什么?为什么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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