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确实是开张的好日子!从外面看,卢比.奥斯卡大酒店的顶楼就像一个燃烧的大火把,火光照亮了乌云密布的一方天空。之所以说适合开张,那是因为大火燃起不久,大雨便从天上掉了下来,火势渐渐衰弱,到最后只剩下刺鼻的一蓬烟雾。
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从出生那天算起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看看他!他的外衣上还有零星的火苗,裤筒被烧穿了好几个洞,他似乎只穿着一只鞋,另外一只不知去哪了。很明显,大殿下是第一个冲进火场的,他像疯了一样扑打高高窜起的火焰,当奥斯卡试图将他拖离火场的时候,大皇子竟然用肮脏的词句骂他。
奥斯卡仍是那副深沉兼且不知所谓的样子,似乎大火烧掉了他那两个最显贵的房间根本不算一回事。不过从他调动人手的方式来看,他可一点都不打算善罢干休。
水仙骑士封闭了现场,其实整个街区都被他们掌控了。作为亲王殿下的特勤顾问,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无疑是个经验丰富手段老辣的密探头子,在简单的侦看了现场之后,他的办案经验告诉他,火灾是由人为倾倒的助燃物造成的,因为最开始燃烧的那个房间里有许多报废的物品都散发着浓烈的煤油味儿。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将惊慌失措的宾客集中起来,再客气的请他们离开。很快,水仙骑士注意到涌往大门的人群里有一个神色慌乱的小个子,一名骑士慢慢靠近他,然后突然擒住了他的手!果然,这家伙的手上有着同样的煤油味儿,在他的裤子上还落着几点浓浓的油污。
皇后陛下的那位内侍长紧紧跟在卢比勒的身后,这个太监在偷笑,卢比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内侍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是皇后陛下写给大殿下的,奥斯卡也有一封,但他没拆开,他不想知道皇后打算说什么。
卢比掂了掂信封,他克制着想把信纸撕成碎片的冲动。他一方面在感谢母后没有将整个酒店都点燃,但另一方面他也在诅咒这位母亲,他希望这个病泱泱的老太婆能够早点下地狱,或是干脆一点,自己亲手宰了她算了!
纵火犯被扭送到两位殿下的面前,经过水仙骑士一番客气的问候,这个家伙已变得和一条破布差不多,不过他很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罪名,并且还像骑士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别看这小子相貌猥琐,他的军官证明倒是真的。
“首都保卫师怎么会出你这种败类?”卢比勒尽量控制着怒火,因为他不确定要怎么处理这个企图颠覆自己梦想的家伙。
奥斯卡猛烈的摇着折扇,天气本来就热,再加上一场大火!所以真是算了吧!
卢比命人将纵火犯塞进了马车的行李箱,他要带着人证赶回都林,他要当面质问自己的母后。那个内侍长的脸色终于有些难看了,但他根本就不敢阻止大殿下,水仙骑士就在他的四周,他根本连动都不敢动。
奥斯卡也上了车,他还是没有什么表示,这个做妹夫的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人家看。
马车在行上国道之后一路疾驶,距离都林只有不到几公里了。不过卢比勒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
夜深了,国道上只有一队骑士和一辆孤零零的马车。
“好啦!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知道你想说点什么,但是拜托!要说就请快点,别用那副观光客的嘴脸看着我。”
奥斯卡耸了耸肩,酒店是他的,但更大一部分却是卢比的,也就是说,除了被打断一场甜蜜的约会之外,这位亲王没什么遗憾。
“我的朋友,我以为你是去向皇后陛下赔罪,不过现在看来,我猜错了!”
“我去向她赔罪?”卢比的面孔已经有些扭曲了!“你发疯了还是被那个女人给迷糊涂了?我向她赔罪?那谁向我负责呢?”
“好吧!好吧!”奥斯卡夸张的点着头,“需不需要我带上骑兵?咱们冲进西贝格堡,把你的母后从她的病床上揪下来,然后让她跪伏在你的脚下向你忏悔,这样总可以了吧?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卢比一声未吭,事情要是真的,他确实会非常满意,但……那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可……我是她的儿子!她很疼爱的!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卢比勒停了下来,他变得十分失落。“算了!母后对我的爱早就变质了!”
“朋友,打起精神!我可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你的母后……多半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帝王,她是害怕失去你!”
卢比嘲弄的望了一眼小妹夫。“害怕失去我?不会的!失去我她还有另一个儿子。她害怕失去的是权利和地位,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的母亲,对刚才说的那两种东西,她比任何事都要在乎。”
“所以……”卢比充满怨怒的冷哼了一声。“别指望我去向她赔罪,她命人纵火的目的就是要逼我妥协,逼我放弃!路还长着呢!我确实犯不着在这个时候理会她。”
“那咱们还是回家睡觉吧!”奥斯卡作势打了个哈欠,“你知道,明天我还有早课,休息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突然,马车的行李箱传来东西翻动的声音,亲王和大殿下不禁面面相觑。
“那家伙怎么办?”卢比为难了,他总不能就这么把一个纵火犯给放了。
“交给我吧!”奥斯卡难得兴奋起来,几乎是一念之间,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个倒霉鬼了。
旷野上树立起一个高大的十字架,这是向光明神送去灵魂的象征。雨水稀疏,风中似乎传来凄惨的哭嚎声。
“他……他罪不致死。”卢比惊恐的望着车窗外正在发生的惨剧。
“不!”奥斯卡坚定的摇了摇头,“这是一种宣告!向皇后陛下,也是向所有妄图对付我那酒店的家伙。”话一说完,亲王向车外的骑士打了一个手势。
一名骑士将火把投了过去,伴随煤油爆炸般的燃烧,人体瞬间淹没在火海之中,惨叫声惊起了无数安歇的鸟儿,它们在火场附近徘徊,既想靠近看个究竟,可又害怕那种焦臭的、令口鼻窒息的气味。
“我们……我们走吧!快!”卢比缩进了车厢座位,他惊得浑身发抖。
奥斯卡意犹未尽的点了点头。
马车调头了,一小队红虎骑士紧随其后,旷野再次陷入沉寂,雨声仍然淅沥,雨珠轻快的落在燃烧的人体上,不过,这微微的清凉已无法令这个灵魂回复生机。
不管怎么说,酒店总算开张了。由于那场火灾,最初的日子,这间世界级的豪华酒店的生意十分冷清,不过奥斯卡和卢比都不是很担心,他们相信人们只要进过酒店的大门,他们便一定会再度光临。
日子还是要过!奥斯卡在10月末的时候正式被自己的导师雷洛.托马斯将军告知,早课中所有的对抗项目都可以结束了。奥斯卡并没想象中那么高兴,他知道导师的决定多半是出于无奈,因为自己的反应越来越快,应付混战时的手法也越来越惨烈。结果,基地中的骑士见到他的时候都已习惯绕道走,他们背地里称呼亲王是“安鲁家的疯虎”!
作为一头疯狂的猛虎,奥斯卡总得找点发**力的事情做。不过幸好,792年的11月份已经到了!北方的秋季很短,在正式入冬的这段时间,是打猎的最佳季节。
泰坦贵族的狩猎传统非常悠久,据说是从神话时代保留至今的古老规则。在光明神教入主西大陆精神领域之后,宗教色彩便开始侵入这一古老且充满勇武精神的社会生活。贵族在狩猎前要向神明忏悔杀生的罪过,而狩猎队伍中也必须配备牧师才能名正言顺。
狩猎之所以能够成为社会生活的一部分,完全是出于泰坦贵族凡事讲究礼数、讲究传统的作风。他们按照远古的法则经营猎会,男人们穿上战甲一般的猎装出巡,而女人们则在营地收拾猎物、烹煮食物。当然,时至今日可没有哪位女性会做那种事情,猎会只不过是男人们炫耀武功的场所,而作为一名夫人或是小姐,她们应该做的就是呆在营地里闲聊,等到男人们满载而归时为他们献上热烈的奉承。
泰坦贵族的血统中充满对武勋的向往,他们的祖辈同罗曼人战斗过,同野蛮的雅利安人战斗过,同凶猛顽强的德意斯人战斗过,同充满如火激情的法兰高卢人战斗过,同比蝗虫更具破坏力的波西斯人战斗过。泰坦帝国为何能以神圣命名,正是因为这个从罗曼人中分化而来的大部族与西大陆的各个主要民族都进行过战争,并且都获得了胜利。所以泰坦贵族的骄傲完全出自好武的心态,这种心态是埋藏在血脉中的。在和平时期,贵族们自然只有用集体狩猎来发泄这种膨胀的心态,在这个意义上说,狩猎是传统,更是一种民族文化实体的凝结。
11月的这一天,天气晴朗,没有云,只有强劲的东北风。斯布亚霍辛城外的大森林正是向东北方延伸的,这种天气最适合围猎。
奥斯卡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狩猎活动,但之前他的行经始终都很蹩脚,这让喜好此道的二皇子卢比姆斯殿下终于有了嘲讽他的机会。不过奥斯卡自然不会认命,他请到了来自南方集团军群的乔治.罗梅罗将军,这位将军号称是“南方山区最后的猎人”。
老乔治很快便组织了一个狩猎队,这个队伍是非常讲究的,而且成员的出身都必须是贵族。按照品级的不同,罗梅罗将军为各人分配了不同的位置。狩猎队在出行时分成左中右三队,左队成员必须履行驱赶猎物的职责,而右队负责包抄,最后则由中队的射手和矛手进行围捕。
出身多摩尔加的小亲王自然不知道打猎会有那么多的讲究,他更不在乎组织一次狩猎会花费多少金泰,他甚至不想带上那些碍事的猎犬,因为它们的数目竟然比猎队的人还多。奥斯卡只想发泄,他要发泄上述所说的那种精神,作为泰坦民族最为凶悍的一支,安鲁和水仙人从来都不会拒绝鲜血。
就说这次狩猎会吧!为了答谢二皇子殿下上一趟的邀请,奥斯卡准备得非常充分,他的骑士在林地外围建立了一座豪华的营地,营地的一边是男士们专用的屠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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