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法军纪,一边是皇帝陛下。我这,真是为难哪!”
听刘冕这么一说,武攸宁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来了,急忙道:“刘大帅勿忧。本相何尝也不是皇帝陛下的侄子?这一次奉命出征担任监军,不成想将事情办砸演变到这般境地……哎!这要算起来,我也是死罪呀!既然刘大帅宅心仁厚恩待于我,本相又蔫能不知恩图报回报刘大帅呀?只要刘大帅肯放我回去,我见了皇帝陛下,必然将事情办得天衣无缝,替刘大将军洗脱罪责!”
刘冕挑眉一喜:这个武攸宁,果然也是一条老奸巨滑的家伙!怕死了吧?怕死就将你堂兄武懿宗推上断头台,让他替你把那一刀也挨了吧!我知道,你为了想让自己活命,肯定会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把那武懿宗说得如何、如何犯下了滔天大罪不容诛,从而又将自己的过错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再接下来,你当然不能让武懿宗回朝与皇帝对质了。同时这边呢,我刘某人将武懿宗的人头一刀拿下。嗯,多么天衣无缝的配合呀!
武攸宁见刘冕半晌没说话,急切的低声道:“如何?刘大帅难道是信不过我?大帅你想想,本相要活命,那在皇帝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武懿宗的确是该死,就连皇帝也救他不得了。因为他犯的是民怒、国法、军规,丢的是皇族的脸、坏的是社稷的根呀!只要我将这肚子的一番说辞摆到皇帝耳边,恐怕她人家也会想要亲手杀了武懿宗呀!”
刘冕故作一副凛然正气的神色:“你也不必添油加醋,就照事实来说便罢。我想,皇帝陛下如此英明神武,定然会判断个清浊出来。”
武攸宁闻言大喜:“这、这么说,大帅是愿意放本相回去啦?”
刘冕站起身来,一副为难的样子还挠了挠头:“再等等、等等。”
“何时啊?”武攸宁急不可奈,想哭的心思都有了。自己的小命被人捏在手里把玩,还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刘冕斗然转身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今晚!”
“啊?”武攸宁简直大喜过望:“多谢、多谢大帅!”
刘冕扬了一下手:“我说过了,我这人恩怨分明,从不仗势欺人滥杀无辜。你也不必谢我什么。你有罪还是没罪,等你回了朝廷皇帝自有定夺。至于武懿宗呢……我暂时的确是不能放他回朝。否则,这三军将士和满城百姓,恐怕就会把我当成武懿宗来撕成碎片。”
“对对对,刘大帅果然是聪明过人,说得极对。”武攸宁那是一顿狂喜啊,终于是能活命了。而且他算是把刘冕话中的玄音听出来了——‘你有罪还是没罪,等你回了朝廷皇帝自有定夺’,言下之意不就是让我去皇帝那里竭尽所能的致武懿于死地而自救么?哎呀,他说得对呀!虽然是敌非友立场不同,眼下利益却是一致……
刘冕看了一眼旁边死尸一般的明珪撇撇嘴道:“至于这明珪嘛……”
“明珪?哪个明珪?哦,刘大帅说的是行军司马明珪吧?”武攸宁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他呀,早在乱军之中就阵亡了嘛!”
“哦,原来如此。”刘冕微笑的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好好歇息吧武相公,养足了精神入夜便动身。”
武攸宁感激涕零的声音在门关上后慢慢隐去。刘冕将胡伯乐唤到一旁,吩咐他入夜之后弄辆马车送武攸宁出城,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走漏风声,同时继续严密看押武懿宗。
而那个明珪嘛……刘冕的眼神史无前例的冷酷和恶毒:“扒光衣服割掉舌头,绑紧了扔进羊圈。”
回到后院居宅,刘冕将自己关在屋中连洛云也不让见。他手里拿一把匕首,慢慢的雕刻着死在瑶光殿的那个小兵杜四,和宫女贾氏的灵位,嘴角轻轻翘起自言自语:“刁难我、污辱我、跟着落井下石的欺负戗害我也就罢了,杀我的人还想泡我的妞……我说过的,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也说过的,有恩必还,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