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他不敢多想,结结巴巴地应了下来,旋即去办。
此行来得匆忙,沈裕本就不习惯带侍女,满船上下,只有那位上了点年纪的厨娘是女子。
商陆只得硬着头皮问她借了身衣裙,料子虽粗糙了些,颜色也老气了些,但洗得干干净净,带着些皂角的清香。
正要折返给容锦送去,却恰好遇着了沈裕。
此时虽是夏日,但阴雨连绵,江风凛冽。
沈裕只穿了件单衣在外站了不知多久,早已浸了雨水。发上也沾染了细碎的水珠,额边有碎发垂下,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留意到商陆怀中抱着的衣物时,沈裕眉尖微抬,无声
地询问着。
商陆三言两语解释了,又道:“公子,你待容姐姐还是和缓些吧……”
随后在沈裕晦暗不定的目光之中,声音越来越低。
沈裕重重地掐着眉心,留下两道红痕。
商陆迟疑道:“是因为游川那法子的缘故吗?”
平心而论,游川所谓“种毒”之法确实行之有效,单论效果甚至比先前所有都更好些。
但也有相应的坏处。
仿佛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人的心性,尤其是在心绪起伏过大时,就连沈裕这样的人,都可能会难以自制。
“兴许吧。”
沈裕又瞥了眼商陆怀中的衣物,因被牢牢护着,倒是没沾染上半滴雨水,可他却怎么看都不顺眼,冷冷道:“此事就不用你来做了。”
商陆愣了愣,以为沈裕要亲自去送,便将衣物给他。
沈裕却并没接。
最后送到容锦面前的,是男子样式的衣物,墨色,料子倒是极好,由沈裕亲自送来放到了枕边。
容锦嗅到熟悉的奇楠香气,随即猜到这是沈裕自己的衣物,僵了下。
“你,”容锦磕绊了下,对此难以理解,“这船上难道就没有女子的衣物吗?你我之间,身量相差何其多?”
“若不要,那就算了。”沈裕淡淡道。
他给的选择,只有穿或不穿,并没旁的选择余地。
容锦后知后觉地从中品出三分折辱与暧、昧,又羞又气,脸颊立时热了起来,从耳后红到了脖颈,犹如涂了胭脂。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合身的衣物尚能稍作改动,可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衣物,却是压根穿不出去的,除非她想缩在房中寸步不出。
直到晚间,容锦终于还是起身换了衣裳。
她挽了衣袖,又将过长的衣摆剪去,腰间的系带扎紧了些,肩处虽还是撑不起来,但打眼一看倒也凑活。
只是衣物沾染着沈裕常用的熏香,挥之不去,像是将她团团围困住似的。
奇楠香贵,容锦自离了沈裕身边,便再没用过这种香料,颇为不适。
这样的打扮,也不适宜绾发,她便只用了根发带将长发束起,通身再无其他装饰。
雨势渐收,入夜后起了大雾,就更是苍茫茫一片,令人压根辨别不出身处何处,旁的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江中暗流湍急,纵然是识水性的人下去,也未必能安然无恙回来。”沈裕声音在身侧响起,恍惚带着些许嘲弄,“锦锦,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有任何逃离的想法。”
有前车之鉴在,他能准许容锦出门,自是确准了万无一失。
容锦吃了一惊,回身,满是警惕地看了回去。
两人之间身量相差不少,他的衣物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系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漆黑如墨的衣料愈发衬得她肌肤欺霜赛雪一般。
衣襟稍稍散开,借着微弱的烛光,能看清锁骨上星星点点的印迹。
那是沈裕今晨有意留下的。
若非被商陆打断,他必然会克制不住,从上到下、从外至里,想要在她身上每一处留下自己的烙印。
他的视线毫不遮掩,几近露|骨,容锦对此极为熟悉,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自己房中,牢牢地抵上了门。
心剧烈地跳动着,过了许久,方才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