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夜幕拉开,他才仅仅掘了三圈,越往外范围越大,难度也就越大。妻子发来文本,提醒他:天黑了看不清,容易遗漏,明天再来吧。
他又掘了半个小时才罢休,将盐水中的杂物悉数倒出,放在一块黑席子上,用手电筒照明,趴在地上,仔仔细细检查,并未发现耳坠样式的东西。他将那摊杂物装起来,等明天再检查,便收拾器具,下山了。
他去了老范的小破屋。
牙齿已经掉光,瘦骨嶙峋的老范为他做了一个花菜炒腊肉,腊肉放得出奇地多。
“你会找到你儿子的。”老范用浑浊的眼球看着他,一如既往地说。
梁哲咀嚼着腊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朝老范点了点头。
梁哲是在车里睡的,车就停在老范院子里,过去五年,他没有像今夜一样睡的如此香甜,一觉睡到了早晨八点,醒来后全身酸疼,看着窗外阳光灿烂,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妻子发来文本:你昨晚说了许多梦话,还笑了,你梦到什么了?
梁哲回想着昨夜的梦境,笑容随着阳光在脸上漫延:“我梦到我们找到儿子了,他比五年前高了许多,快一米六了,我抱着他使劲说话呢。”
过了许久,妻子才发来文本:一定会的。
梁哲吃了老范为他准备的早餐,一碗小米粥,两个馒头。临走前,老范又给了他三个馒头和一包咸菜。他上了山,在火红太阳的注视下,继续掘地计划。
一上午,掘了三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他没气馁,他已经决定,就算全部掘完,还没发现,他会重新再掘一遍,直到掘出来为止。
中午吃饭时,梁哲靠在树干上,问妻子:“那边和这边有什么不同吗?”
妻子发来文本:就像被世界遗弃了,没人看得见我,我的透明的。
梁哲啃了口馒头:“那边只有你一个吗?”
妻子发来文本:没遇到过其他同类,不知道别人死了是不是也这样。
梁哲扫了眼四周,过去两天,他一直在观察周围,没见可疑人员,他知道隔空投送的传输范围很短,而且是点对多,若有人恶作剧,对方能连上妻子,他就能连上对方,可他的隔空投送联系人一直是空的,由此,他更加确信是妻子了,他感叹一声说:“没想到人死了以后竟然是这样子。”
妻子发来文本:都以为死了是解脱,其实并不是,带着生前的记忆,看着身边的亲人因为自己死去而伤心难过,却无法提供帮忙,比死前更痛苦,也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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