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告诉你的,又有什么保密的?”
于静波说话像放小鞭炮,啪啪的脆生生的:“我告诉你我在文联的民间文学家协会上班,可你在我们文联发的小说,你居然没告诉我。”
原来的这码事儿,何子键摇头大笑:“这有什么可说的。”
于静波仰了一下脖子:“你第二篇作品我看了,写的更好,我看了你的作品,正愁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你。”
于静波马上就是《饶河文学》的编辑,看到自己的作品,也是理所当然,他情绪不高地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上级了,有什么事儿我想瞒你,都瞒不住喽。”
于静波眼睛一亮:“呵,这从何说起?”
何子键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湖水里,搅乱了一池平静的湖水:“你不是这次考试分到文联了吗?”
“嘿,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吧?”
于静波点头说:“是,你的消息很灵通的啊。那你去了什么地方?”
何子键故意没精打采地说:“我是去了外县,宁古县文联。”
“啊。”于静波站住。“真的啊?”
“我倒希望是假的,但这就不错了。”
一抹欣喜袭上于静波的眉梢:“那我们可真要经常联系了。以后还望多多的关照。”
“你是我的上级单位,还是你哦来关照我吧。其实你已经关照我了。”
于静波感到奇怪:“这次也没有分到外县的啊?”
何子键苦笑了一下:“我哪能跟你们比?有我个位置就不错了。”
于静波认真地看了看何子键复杂的神色:“我明白了,我们认识的晚了点。”
何子键知道于静波说这话的意思,她老爸是人事局局长,安排个人,玩似的。其实于静波还真的帮助了他,幸亏于静波给了他三道考题,不然他在唐叶亮那里,也没什么底气。
围着大湖走了一圈,谈了一会何子键那两篇小说,于静波说:“今天我们就真的认识了,现在我要赶紧回家了,今天可是我第一天正式上班,过去我是个临时工,现在有了正式的编制,可不能希里马虎的。这样,今天中午你不想请我吃饭吗?”
这是自己答应过的,就说:“好啊,我怎么找你?”
“你不是知道我们编辑部的电话吗?”
何子键心想,今天郑晓丽在单位交接工作,就不能给她们编辑部打电话,想了想说:“那这样,今天中午十一点我在你们大楼的对面等着你。”
“不见不散。”
于静波小鹿似的,抬着双腿,兜着**,矫健的身子跳跃着,脚步愉快地着跑走了。
凝视着于静波渐渐远去的身影,时间还很早,现在跟盛雪还不能联系。自己到了饶河,居然还没跟盛雪联系上,真是有些说不过去。毕了业,呆在一起的时间,居然受限制了,这也跟这些日子总有别的女人在他的身边有关。
好在郑晓丽马上就要离开饶河了。他知道自己对郑晓丽并不是迷恋,而是对她的需要,但郑晓丽对他带有命令性的需求,总是让他感到不那么舒坦。
自己毕竟还是个没结婚的人啊,而且还有自己的女友,似乎就成了郑晓丽这个火辣女人的性伙伴了。
他知道郑晓丽是需要自己的,但他还有盛雪的啊。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地道,甚至是羞耻的,但他难以拒绝郑晓丽的热情,在她的命令之下,自己的底线居然土崩瓦解。
他本想有了那第一次的亲密,就远离她,至少不能再发生那样的事,但他的拒绝是无力的。
好在郑晓丽离她远了,总不能让他去省城,陪她睡觉,来侍候她吧。
现在,他真的渴望见到盛雪了。
他现在渴望立刻工作了,不管干什么,他都憋的难受,一股新鲜的感觉漫过他的全身,既然是到文联工作,那就好好的写东西吧,当个王朔那样的作家,不也是很风光的吗?
如果不是要和盛雪见上一面,最好还要找个机会亲热一番。
本来他不怎么饿,但为了消磨时间,就在一个早点摊前坐了下来。忽然,他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走了过去,这是个中年女人,当那个中年女人又一次回头看他时,他吓了一跳。
是盛雪的妈妈,苏秀兰。
他想跑过去,跟她打个招呼,毕竟他和盛雪还在相爱,盛雪也在发誓非他不嫁,就不能跟这个女人搞得不那么和谐,但苏秀兰的脚步走的飞快,似乎知道他要跟上来。
他只好重新坐下,他想过一会,就给盛雪打电话。
可他有些等不及,趁苏秀兰还没到家,现在正好给盛雪打电话。
他立刻找了一个电话亭,拨了盛雪家的号码。
是盛兴旺接的电话。
“李叔叔,我是何子键,盛雪方便接电话吗?”
“我去把她叫起来。”
不一会,传来盛雪还没睡醒的声音:“你搞什么鬼,这早就弄醒人家。”
“我现在在饶河呢。”
“你回来了?”声音清亮了些。
“我昨天晚上到的饶河,晚上就去了唐大哥家。”
盛雪清醒了:“你考试考的怎么样?据说有不少人都在政府上班了。”
“我没在他们的安排之列,但唐叶亮也算帮了忙。”
“是怎么?”
“我到宁古县文联了。”
盛雪过了半天才说:“你白天给我往单位打电话。我吃了饭……”
电话里突然传来苏秀兰的咆哮:“你给谁打电话?”
盛雪有些混乱地说:“是……子键啊。”
“你给我放下。”
接着就传来啪地摔下电话的声音。
手拿着电话的何子键,心咯噔一下。这是苏秀兰到家了。
可是,即使知道自己的女儿跟他通话,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吗?那天从盛雪家离开,虽然他不那么受欢迎,但也还没达到让他们讨厌程度,现在的情况明显复杂了。
看来苏秀兰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和盛雪的恋爱了。
但他绝对不能放弃她的。
想到这,他不在吃东西,到盛雪出门的路口等着她。
也到了上班时间,从小区一波波地走出上班的人群,总算看到盛雪从大门里走出来,他刚要走过去,却看到苏秀兰跟在盛雪的后面。停在那里的一辆小汽车的门打开了,苏秀兰似乎让盛雪上她的车,但盛雪一甩胳膊,继续一个人走着,苏秀兰上了车,车开走了。
何子键意识到,不知因为什么,这娘俩大早晨的,打了起来。
何子键立刻赶了过去:“盛雪,我在这里等着你。”
盛雪突然站住,就跟变脸似的,盛雪的五官立刻拧歪起来:“你怎么到这里等着我?你怎么不跟着你那个姐姐在公园溜达啊?你是不是从人家的家里住完,就去公园散步去了?你可真有个好姐姐,帮你找了个工作,还陪着你熬夜,早上逛公园。在这里等我,用不着在这里等我。”
盛雪大步走了起来,何子键愣在了那里,他忽然明白了,这是苏秀兰看到他跟于静波在公园里散步,回到家就跟盛雪说了这件事,而盛雪也就把于静波当成郑晓丽了,这将是他们难以逾越的障碍了。
他心里愧了一下,但他不能失去盛雪的啊,不管发生什么,盛雪永远是他的第一目标。他立刻跑过去扯了一下盛雪,盛雪甩了他一下:“别碰我,我嫌你恶心。”
他是恶心吗?
但必须做合理的解释。
“娟儿,你听我说啊,是这么回事,晚上昨天晚上到的饶河,就去了唐叶亮那里,然后就找个小旅馆……”
“哼,小旅馆,是不是还有什么胡闹的男女在影响你啊?你就拉倒吧,别拦我,我要到点了。”
盛雪用力迪欧推开何子键,迅速地上了停在那里的公交车,何子键正要上去,盛雪伸出脚来,他才没上,车也开走了。
怎么会是这样?
他没有再犹豫,拦了辆出租,上了车:“跟着这辆公交车。”
那司机像是看个不正常的人:“你让我跟着公交车?你有……”
何子键把二十块钱放在车上:“这是三份的车钱,够了吧。”
那司机噗嗤地笑了:“你这是何苦?好,我跟着就是。”
出租车慢慢悠悠地跟着盛雪乘坐的那辆公交车,当盛雪下了车,何子键也从出租车里下来时,盛雪一点也没有感动,更加气愤地瞪起喷火的眼睛:“我告诉你何子键,这两天你别烦我,你不是要上班了吗?那好,这几天你就等着我的信好了。我现在没时间理你。”
世界变了,火红的太阳,突然成为黑黑的一个东西,把眼前的世界,遮在日全食般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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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疯般的在路边走来走去,几辆自行车差点撞到他,但他浑然不觉。突然,他的肩膀被狠狠的击打了一下,何子键立刻挥起了拳头,那人应声倒地。
“何子键,你疯了,**的是我。你这这里转来转去的干什么?”
何子键似乎才缓过神来,那被他打倒的,居然是焦玉。
“你怎么……你为什么打我?”
“我喊了好几声你都没反应,我拉你你也没感觉。”焦玉委屈地站了起来。他忽然发现何子键的不正常,“子键,你怎么了?”
何子键眼里的泪水无声地落下,焦玉懵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走,到我单位的收发室坐回,别在这里丢人了。”
何子键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大楼,就是市财政局。
收发室后面有个小屋,现在没人,焦玉把何子键拉进小屋里。何子键也平静了些,只是有些发呆地看着焦玉。
“子键,我问你,是不是跟盛雪分手了?”
“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吧?”
“现在不能这样说,但……”何子键思绪清醒多了,“哦,不说这些了,我就不打扰你,你该去上班了。”
“我的办公室就在二楼,中午有没有时间?”
中午他约了于静波,但他跟谁都没兴趣了。
“我现在就回去了,哦,我忘了告诉你,我分到宁古县文联了?”
“文联?哦,也不错,正好适合你当作家的梦想。”
何子键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捏了一下焦玉的胳膊,走出了财政局的大楼。
他发了会呆,似乎刚才发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出现了盲点。他不能让自己这样,一切也还没有开始,他不相信盛雪真的能离开他,现在他需要立即投入到工作中来,自己有个落脚点,再给盛雪写信,也能接到盛雪的来信。
他立刻坐车前往学校,去办理自己各方面的关系。办完了事,正好到了中午,他想见于静波的念头,被这袭击而来的事件完全毁掉,他索性不去见于静波,让她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他开始讨厌这些身边的女人了,他只需要他的盛雪,别的女人都**的给他走开。
到达宁古刚好是下午上班时间。走进县委大院,对保安说了自己是去组织部找苗部长的,那人就给组织部打了电话,电话接通,那人又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告诉了,那人对着电话说了句好的,就对何子键说:“苗部长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他在三楼左边的第三个房间。”
办公室的门开着,似乎在等着何子键的到来。苗部长叫苗振铎,从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姿势看去,这是个不到五十,还算健壮的中年人。他在认真地看一份文件。何子键敲了敲门,苗振铎抬起头,何子键看到的是个脸色红润的汉子。
“苗部长,我是何子键。”
“哦,是子键。”苗振铎十分热情地从大办公桌后走出来,主动向何子键伸出了手,“这么快就来报到了,好嘛,在机关工作,就需要这样的劲头。”
“毕了业,呆着也是没意思。”何子键实在地说。
苗振铎打量着何子键,很是欣赏地点着头说:“不错,很有几分的精神头,你的情况,唐叶亮处长都跟我说了,说你是很有前途的年轻作家,还是大学学生会的骨干,对了,还是那次大世界火灾救人逃生的英雄,好好干,宁古又是你的老家吧?”
唐叶亮介绍的可够全面的,何子键说:“是的。”
“以后在宁古县文联,好好的写出几本有分量的作品。我这里在忙,有时间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好好聊聊,现在我让副部长陪你去文联。老赵,你来一下。”苗振铎在门口喊了一声。
进来的是个看上去刚过三十岁,但显得十分精干的男子。苗振铎介绍着说:“这是赵副部长,这是何子键,到我们宁古县文联工作的作家。”
“我叫赵军,我们县还真是需要出现几个年轻的作家,来给我们县的文学创作上升个高度哦。”赵军热情地向何子键主动伸出了手,像是久别的老朋友那样用力地握了握手。
“我可是没什么才能的。”何子键谦虚地说。他相信他写的作品,他们是绝不会看的。
“赵副部长,你带着子键去文联,我本来还要跟石主席打个招呼,可他始终在休息,这样,你就跟小陈说,何子键是到文联工作的正式干部。”
“好的,我现在就带何作家去文联报到。”
赵军叫自己何作家,他听得十分刺耳,像是在挖苦他一样。但他只能欣悦地接受。
“苗部长,那我过去了。”
“见到唐叶亮,给我问个好。”
“好的。”
出了苗振铎的办公室,赵军领着何子键向楼梯走去。宁古县的经济不太景气,这个县委大楼还是五十年代的建筑,县里早就有心重建,但财政总是拿不出这笔钱,要建一个跟上时代发展的县党政大楼,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走出主楼,拐了个弯,就看到后面有个黄色的小楼,小楼不远的地方,长满旺盛的青草,这里给人的感觉,就跟小日本时期遗留下来,早就没人光顾的废旧建筑,但也是符合这些作家艺术家的追求,既有陈年的风骨,还是安静所在。
赵军说:“为了给作家艺术家们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这小楼就是文联的。”
就一个县委属下的部门来说,这小楼看上去真的十分的破败,何子键心想,这可看不出是对文联的重视,也许文联是所有清水衙门中最清水的部门,是被发配到这个大院里最荒凉的角落,因为这小楼的墙皮都已经剥落,房檐上长满了苔藓。何子键心里长叹一声。但愿自己别跟这小楼一样,过早地成为被人们遗忘的废弃物。
这是个二层小楼,整个一楼也没看到一个人,来到二楼,一个办公室的门开着,一个看上去娇小的女人背对着门,伏案在写着什么。赵军在门上敲看几下,那女人头也没抬:“进来吧。”
赵军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说:“陈主席,在写什么大作啊,架子可不小啊。”
何子键心想,苗振铎提到了个石主席,看来就是那个老主席了,多年前他见过这个叫石成金的宁古县的作家,也是县的文联主席,石成金靠整理宁古的民间传说出了点名,现在看来要到退休的年纪,但这个姓陈的女副主席,他却是没见过。
那女人马上转过身,见到赵军,像弹簧一样砰地跳了起来:“啊呀,是赵主席,您可是稀客,到我们文联来怎么不打声招呼啊。”
“我来看你都不搭理我,还打招呼?”
“实在是对不起,我在改篇东西。”
“子键,这是陈副主席,石主席基本不怎么上班,文联正式的编制就是三个人,张文丽走了,这个人就总是没配上,现在你们三个都齐了。”
陈娟笑吟吟地说:“我叫陈娟,只不过比你早来几天,什么主席不主席的,反正就我们这几个人,不管什么事,都是我们几个在忙。”
陈娟的娇小玲珑很有嚼头似的,何子键握着陈娟的手说:“我就是你的兵了。”
赵军似乎在这里呆的很不习惯,拉了一把何子键,说:“好了,子键,这里就是你的岗位了,在两位主席的带领下,发挥你的才干,也要发挥各个分会的作用,团结我们县的文化人,弄出点动静来。有什么事,尽管跟你的领导说。”赵军拍了一下何子键高高的肩膀,被两个人送到楼梯口。
“赵部长有时间到我们文联来坐啊。”
赵军头也不回下楼出去了。
陈娟说:“小何,组织部的赵部长来送你到单位报到,这可是给了你多大的面子啊,我们那时啊,手里拿着一张调令,不知道哪是哪,小何,你不简单的哟。”
“那陈主席,你是从哪里调来的呢?”
“从乡里啊。老公调到了县里的经委,我就跟着调到了文联。哦,我过去是乡中学的语文老师,经常发些诗歌什么的。那时,我也像你这个年纪,这一晃,也好几年了。咱们别站在这儿啊?”
从哪个角落里散发着霉味。办公室很破烂,何子键没到过几个办公室,而这里却是他到过的办公室里最破烂的,几张办公桌掉漆的掉漆,漏底的漏底,一张破沙发,比他们家的破沙发还破。
何子键嘲笑地说:“这就是宁古县的文联了。”
陈娟喜气洋洋地说:“你的根子不浅啊,有多少人要到这里,都没来上。如果光是凭你那篇小说,你是到不了这个位置的。”
何子键呵了一声,十分不屑地说:“就这里还有人争着来?”
陈娟看着何子键,对何子键这样说话的口气很是不满,这里可是她这个女诗人心中的圣地,谁不把这里当回事,她是坚决不干:“什么叫争着来?这里是宁古县文联,你该知道的吧?你不也是个写东西的吗?”
“我算不得写东西的。”
“那你却发表了作品。”
“那是我写着玩的。”
“呵,还有这样的。”
“如果可以收回,我宁愿不发表那个东西。”
陈娟觉得这个何子键与其说是狂妄,不如说他奇怪,但这个年轻人却真有那么一股劲,只是显得没精打采:“你是……哦,你是饶河大学高材生,又是年轻作家,看不上这里,也有可能。那里是你的办公桌。”
何子键向墙角的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扫了一眼。
“你住在什么地方?”
“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那你跟我来。我们去总务科,给你在单身宿舍办理住宿手续。”
单身宿舍比他的办公室还要破旧,他觉得县委机关也许就没有单身的,因为这个作为单身宿舍的破旧的二层楼房像是闹过鬼,没有人住过的气息。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陈娟告诉何子键,这几天不需要上班,把住的地方收拾好,再上班不迟,现在文联也没什么活动,自己有作品,也可以写。
何子键不想住在这个阴森鬼气的地方,刚走出去,看到一个满嘴酒气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也许是看到何子键这样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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