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书中有牵涉国运之物,指不定比臣更为积极上交。”
话是如此说,他的表情也确实称得上大义凛然。但是,不管怎么看,那大义凛然之下,都充斥着满满的心虚与不安……显然,固然桑氏知事明理,但在事涉书籍时,也很难不恼怒子渊不与她商议,便妄下决断。
隆庆帝这还是第一次见子渊如此不淡定,忍不住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个仁君,也是个明君,看够了臣子的热闹,自然也不会让臣子为难。
就听隆庆帝说:“你们两人的心意朕收到了。只是,既那藏书一部分是桑氏的嫁妆,一部分是桑家重振家业的根底,那朕又岂能夺人所好?罢罢罢,且将原版书籍进上来,由御林军亲自查看,五官书籍之后自会返回你们。你们两个啊,就别为这事儿烦心了。”
桑拂月和沈廷钧闻言,对视过一眼后,便都露出诚惶诚恐和感激涕零的神色来。两人跪在地上,齐声喊“多谢陛下体谅。”
隆庆帝见他们紧绷的面色此时才中古放松了,不由又哈哈乐了一阵,这才放两人出去了。
出了衍庆宫,沈廷钧和桑拂月颔首过后,便径直出了宫门。
桑拂月是暂时不出宫的,因为陛下将差事分给御林军右统领了。
桑拂月若有意,自然可随右统领一道去晋州取藏书。
是的,分给清儿的那部分书籍,至今仍放在晋州。本来也准备运到京城的,但前些时日忙碌着桑拧月的亲事,且即便把那些书籍运过来,也只能存放在闲散的院子中。这到底是不如放在通房的地库或是藏书楼中好。也因此,桑拂月和清儿商量过,就决定等在京城也建议座藏书楼,随后再把那些书籍运过来。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今因为周宝璐张了张那张破嘴,那些书籍不得不提前运到京城了。
桑拂月就和御林军右统领说了藏书的具体地方,并说钥匙在清儿哪里,稍后他就派人问弟弟要来。
至于他,此番就不陪同统领去晋州了。
毕竟能来军事学堂学习的机会,并非每年都有。他走了狗屎运,今年才得了这么一个机会,自然想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上进。
不过稍后他可让家弟陪同前往,再不济还有府中管事……
究竟是何人陪同御林军右统领南下的,如今且没商量好。
只说沈廷钧回了府,很快寻到了桑拧月。
桑拧月依旧在整理她那些书籍,从成亲翌日她就开始归置,到了今天,也才做了个七七八八。不过眼瞅着就快收拾妥当了,桑拧月的心也松快一些。
见到沈廷钧今日早早归家,桑拧月还很讶异。不由问他,“今天这么早下职么?衙门里最近没什么案子么?”
沈廷钧回了句“不是……”其余的话,竟有些不好开口。
桑拧月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踌躇的模样,不由放下手中的书籍问他,“到底出了何事,你倒是说啊。你这个模样,我看的心惊肉跳的。”
她戳着沈廷钧的胸膛,一下一下的,沈廷钧便不由的笑起来。
他开口,先是将周氏再监牢里的一通闹腾说出来,继而又说了陛下的决定。
桑拧月闻言先是恍惚,“我竟忘了,今日是她斩首的日子……不过她可真是命大,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能逃出升天。难道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又笑沈廷钧:“我知道你和大哥那时候说将书籍交上去,是无奈之举。你们啊,怕是看准了陛下的为人,知道陛下不会无辜收取你们的‘孝敬’,这才一个比一个大义凛然。”
而隆庆帝还真被他的臣子算计着了。他本身不是会问臣子索要东西的皇帝,即便臣子进上了,但这又不是他们两人的,况且东西烫手,拿再手里也名不正言不顺。隆庆帝堂堂一国皇帝,哪里会眼皮子那么浅,因为这区区一点东西,将自己陷入那么被动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