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味道越来越浓了,武安侯府也张灯结彩仔细装扮起来。
今年因为沈廷钧吐了口,说了来年要娶妻,老夫人极度的兴奋和快活,忙碌起家里这些事儿来,也丝毫不嫌弃烦闷了。
若是往年,老夫人大多是放权让崔嬷嬷和两个儿媳妇操持的,她则总揽全局,时不时查看些进程即可——不是她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舍得放权。而是侯府到底是大郎的府邸,她担心内宅的管家权交给儿媳妇的时间太长,到时候大郎续娶的媳妇不好接手。
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早在沈廷钧和长荣成亲后就交了家中大权的老夫人,这些年不得不又把权利攥在掌心里,让儿媳妇和崔嬷嬷帮着办事。
不过往年她虽看重过年,但因为心里搁着事儿,精神就不太好。
可今年她精神奕奕,恨不能将家里全都装点一番才是。
各种铺子里的掌柜,老夫人也是见了一个又一个,将过年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都挑了又挑,捡了又捡,只选到满意的,这才松口气。
不过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这些年又一直养尊处优,猛一这么忙碌下来,身体还真有些撑不住。
沈廷钧今晚从衙门回来,就听管家传话说,老夫人身体不舒坦,在床上躺了一下午了。
沈廷钧应了一声,快步往鹤延堂走去。
鹤延堂中果然安安静静的,丫鬟婆子们俱都提着心,就连请安问礼的声音都小之又小。
沈廷祎与二夫人已经到了,沈廷澜也在旁边坐着。三人看见沈廷钧过来,俱都站起身,齐声喊了句“大哥。”
沈廷钧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内室。
内室中老夫人在床上躺着,屋内晕黄的灯光照耀下,老夫人面色愈发蜡黄,人看着也有气无力。
不过她精神状态瞧着还好,可能是歇息了一下午的缘故。
沈廷钧仔细询问老夫人的身体情况,崔嬷嬷在旁边就把知道的都说了。
老夫人纯粹就是累的。
刚才大夫过来诊了脉,也说让老夫人好生歇着,另外就是多喝些滋补的汤水。毕竟老夫人的年龄真不小了,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沈廷钧闻言就说,“您之后就好生歇着,府里的事情先且交给二弟妹和崔嬷嬷处理。若是瑶儿闲着,也让瑶儿帮把手。”
老夫人就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原还想着,将府里好生整修一番,可这身体委实不争气。”
“您别说这些丧气话,您且好生养一养身子,说不得等来年开了春,您这精神就好了。届时您有了精力,也好操持我的亲事。”
老夫人闻言心中快慰,一直焦灼的心,也终于松散许多。
母子俩说着话,沈玉瑶从外边端了一盏血燕窝进来。这可是她亲手给母亲炖的补品,是她的孝心。
然而,老夫人喝着血燕窝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她这个女儿,也不是一直伺候着她的儿媳妇,却是那还未娶进门的大儿媳妇。
就听老夫人说,“这血燕窝乃是御赐的贡品,吃着最养人不过。大郎啊,你送些给那姑娘吧。另外,眼瞅着过年了,这年礼是不是也该送去了。”
沈玉瑶一脸牙酸的看着母亲,气的拿筷子直戳碗底。二夫人也有些心酸,她自诩是个好媳妇,在婆婆面前伺候的尽心尽力。可如今婆婆得了好东西,只想着未进门的大嫂……
两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却又都没说什么,毕竟大哥娶妻确实是大事中的大事。
还是沈廷钧闻言道:“我那边还有一些,已经着人送去了。至于年礼,娘不需要操心,这事儿我已经安排好,娘只安心养身子就是。”
送往闵州去的年礼,早在他回京后不久就出发了,如今应该已经到闵州了。
也亏得他送得早,当时街头巷尾还没传出他有心再娶的消息。不然放在如今,府里处处被人盯得严严实实,他就是想送些年礼去闵州,也要多倒几次手。不然就怕被人循着踪迹找到雷府,那对拧月一家来说可未必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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